隋立媛怔怔的坐在灯下,以手托腮,出神的看着远处关得严严实实的前门。
夜深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静谧的暗夜一点一点浸润着这个世界,唯有这盏灯能抵御黑暗的侵袭。
一抹凉意在身上泛起,隋立媛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穿得有些少了。实际上连隋立媛自己都觉察到了,自己的生活似乎在无声无息的发生着某种改变,只不过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一点一滴,由内至外,由表及里,浑然一体。
连隋立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和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卓尔变得这么亲密,卓尔说自己身上有一种母性和姐姐混合的气息,让她很迷恋。
隋立媛也知道卓尔的母亲去世了几年了,而在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本来就处于一个父母关系不好的环境中,而母亲又突然去世,这也让隋立媛对卓尔多了几分关爱和怜惜。
也许就是这一点让她就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所谓的母性和姐姐混合气息吧。
生活是怎么开始变化的,隋立媛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从自己被动的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一趟昌州?还是那个叫石梅的丫头叫嚷着让那个男人为自己换一套内衣的时候?亦或是那一夜在宾馆里某种感触打破了自己内心尘封多年的安宁,让自己的心境变得躁动起来了?
总之,自己变了,从身体到内心都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蜕变,自己变得讲究打扮了,无论是从内衣的选择还是化妆品的使用,亦或是外衣衣裤的搭配,自己的虚荣心就像是密闭多年的瓶盖打开,已经接触外部空气,便以惊人的迅速腐化堕落了。
这个走进生命中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就把隋棠父亲那个本来就很模糊的印痕彻底抹去了,隋立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甚至天性****的女人,为什么之和那个男人有过一夕之欢,自己就如此贪恋回味那一夜呢?
那个男人雄健厚重的胸膛,粗壮有力的胳膊,刚毅奋发的表情,惑人动情的气息,就像烙铁一般狠狠的烙在了自己的心版上,更让隋立媛为之迷醉的是那个男人温和有力的言语和周到细致的心思,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在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男人面前具备抵抗力,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烧的隋立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前三十二年都像是活在一场懵懵懂懂的梦中,即便不是行尸走肉,也是一台只知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机器,唯一的寄托也许就是隋棠,但是当隋棠小学毕业到区里的中学读住校时,她才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渐渐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在依附于自己。
就在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产生一种茫然无措的迷惘时,那个男人突然走进了自己的心扉,而且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暴烈姿态闯进了她的生活。
当她那天看到她和章明泉走进自己小店,当她听到那个男人就是新来的区委书记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似乎要和那个男人有所交织了。
她是一个相信宿命论的女人,就像自己和隋棠她爸就那么不经意间的青春激情爆发就能酝酿一个生命,就像本是无心之失却能引来杀身之祸,就像是前两任区委书记都因为自己而去职的去职,死的死,罪名都要归结到自己头上一样,隋立媛都觉得是命,哪怕是抗争过,但她觉得都是一种下意识习惯性的抗争,从未想到过会改变什么。
第一个的意外开始于那个男人出现在公安局里的审讯室里的时候。
意外也是缘,也是命,所以当陆为民走进她的小店时,她就知道她必须要认命,而他却告诉自己,人不能认命,但是要敢于享受生命。
略略有些暗的白炽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将隋立媛笼罩在光影下,恍惚间就像是听到了某种声音。
她有些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直觉是灵锐的,就像冥冥中能够捕捉到什么一样,看来今天自己的直觉失败了。
她站起身来,有些自哀自怜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袭v字领的紧身羊绒裙,颈项上随意搭着一条丝巾,这是在卓尔那里的某个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她很喜欢,于是就按图索骥的去买到了这一身,而索尔为之惊为天人,惊叹说自己如果去当模特无疑是最佳的衣服架子,无论什么衣物搁在自己身上都能展现出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别样风情。
尚未举步,侧面的巷道里似乎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但很快就消失了,隋立媛几乎要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因为接下来便再无声音。
叹了一口气,隋立媛心里那股淡淡的失落弥漫在心间,转身准备关灯,却听得后门处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敲击声。
心里陡然一喜,进而变成一惊,隋立媛站住身形不动,只是竖起耳朵倾听。
又是一声轻轻的敲击。
隋立媛按捺住内心的彷徨娇羞,混杂着莫名的兴奋快活,小心的穿过后屋,来到后门前,轻轻问了一声:“谁?”
“我。”低沉有力的声音像洪水一般瞬间就将隋立媛心中堤坝漫卷而溃。
隋立媛只来得及打开门,便被一个箭步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