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为民!”王舟山略略有些醉意的站在凌波轩,一只手扶着木柱,一只手插腰,解开胸前短袖衬衣上边两颗纽扣,让扑面而来的江风涤荡心中郁闷,“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顺利,欧振国这个家伙别看不开腔不出气,可在北方机械厂也是个人物,他说话很有分量。哼,省得行署那边总觉得咱们地委这边办事儿不得力,现在我看谁来说闲话!”
“王书记,现在可还不敢那么说,这拨代表虽然有些意动,但是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中,他们也得回去汇报最终决定权还在他们厂里吧。”
陆为民也知道这一次从参观到商谈进行得相当顺利,尤其是在昨天下午一帮人参观了热火朝天的丰古路改造场景,又看了已经正式启动建设的拓达集团丰州水泥厂丰州港专用码头建设工程,再根据市区规划看了看确定下来的跨越丰江和西沣河的京九铁路大桥位置,以及还只是存在于图纸上,但是却被陆为民吹得神乎其神似乎明天就要正式动工的,集丰州火车站、公路运输中心站以及公交总站形成丰州市运输枢纽这一规划区之后,北方机械厂这帮人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陆为民对于这种半真半假的介绍最为拿手,六七成真实情况混杂一两成似是而非的东西,最能混淆视听,也让这些人根本无从觉察。
比如丰古路的改造就是没有掺半点水的干货,而京九铁路虽然线路的确确定要从丰州过,但是配套的丰州火车站显然是后一步的事情,而依托丰州火车站而建的丰州地区长途客运中心站和公交总站就是遥遥无期了。
但是陆为民就能根据地区建委和地区交通局的一些粗略规划,硬生生让他们按照目前“需要”虚拟出一个运输枢纽的规划来,而且信誓旦旦保证火车站最迟后年就要动工,而新的地区长途客运中心站获得公交总站则会跟随火车站动工同步动工,并且还要抢在火车站竣工之前先行竣工启用。
“为民,这其中火候我比你清楚。”王舟山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任着江风吹拂胸前汗毛,“欧振国能来,就说明北方机械厂和长风机器厂一条心,长风机器厂去青溪也许还能落个好结果,但是北方机械厂无论是规模、效益、产品市场前景都无法和长风厂相提并论,而且北方机械厂从厂领导到职工们虽然知道他们和长风厂是有差距的,但是心里却不愿意承认,更希望获得一个平等相待的条件,我了解了,青溪不太可能给他们同等待遇,这种心理上的屈辱让北方厂这边从领导到中层干部都很不满,有这一点思想基础,我们这两天的表现才能有如此好的效果。”
王舟山的言语让陆为民心中也是一动,看来王舟山也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粗豪,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放手交给自己来操作,但是内里却还是在使劲儿,青溪那边他大概也安排得有人一直在关注了解,否则不可能这么及时掌握青溪方面的条件。
“王书记,你的意思是长风机器厂肯定是要落户青溪了?”陆为民有些意犹不甘的道。
“也不尽然,如果北方机械厂真的不去青溪,那么长风机器厂肯定要重新评估,而另外估计兵器工业部那边大概也希望这一类企业能集中在一个地方,这些因素都会发生作用,夏书记现在在北京,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也正在寻找关系做兵器工业部那边的工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不管长风机器厂,牢牢把北方机械厂这边工作做扎实,力争尽早草签协议,这就可以对长风机器厂形成压力,到时候要和长风机器厂谈,也要好办得多。”
“王书记,看样子夏书记是志在必得啊,咱们两边使力,不怕他北方机械厂不就范,只要北方机械厂入彀,那长风机器厂我估计也就跳不出手掌心了。”陆为民微笑着道。
“呵呵,为民你这词儿可用得不太恰当,什么就范,入彀,跳不出手掌心,怎么都感觉咱们是一伙阴损坏人在故意设计构陷谁似的?事实上,我们不能说这些企业选择青溪或者丰州谁对谁错,但是我以为作为企业领导决策者,既要倾听职工们的心声,同样他们也要对企业长远发展负责,怎么平衡协调这两者的需要,就是领导决策者的眼光魄力以及决策艺术的事情了。”
王舟山显然是在借着酒意才能说出这番话来,平时王舟山虽然豪爽,但是在涉及工作上的事情口风却很严,极少谈论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来,像今天言语中带出对行署那边的有些不满,陆为民不知道究竟是针对萧明瞻还是李志远,也许两者皆有,这也看得出来这项工作的确给了他相当大压力,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也难怪他如此高兴。
“王书记,听说孙书记和焦专员那边跑的工作进展也挺快,省公安厅那边专门来了一个调研组住在丰州饭店调研这个农转非政策在丰州实践的可行性,我看也很快就要进入制定政策和实施落实的阶段了。”
陆为民也觉得夏力行这一去北京学习,怎么地委行署里一帮人都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工作上你追我赶没的说,但是相互间火气也有些大了起来。
前两天听说萧明瞻和焦正喜就闹得有些不愉快,而孙震前一段时间似乎也对李志远的指手画脚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