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科你过奖了,我不过是在机关里多呆了两年,哪里当得起秘书长和潘主任这般话?”张建春稳了稳心神,语气有些寡淡,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发泄一下,“若是我真有这般本事,也不会窝在科里不挪窝了。”
陆为民轻轻笑了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汗津津的下颌,顺手拔起身旁的一株灌木枝,放在鼻尖边儿,淡淡的草木味道让这一刻空气是如此清新。
看来对方还是有些放不下啊,这样最好,若真是无欲无求的人,那才是真的不好对付,只要对方有想法就好。
“张科,你可能对我了解不多,我这个人明人不做暗事,心里有啥就说啥,不瞒张科你说,这个综合科科长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会是我来当,不知道张科你信不信?”
陆为民一下子直截了当的挑开了其他一切遮掩,径直触及问题核心。
张建春一愣之下,下意识的道:“陆科,我信不信无关紧要,我……”
“张科,要以我的本意,或者说处于我现在的角色,我自己觉得我更适合在保密局或者机要局挂个职务更合适,你可能也知道,毕竟夏书记事情多,我不太可能花太多心思在这边,这综合科科长职位要说还是需要一个对咱们地委办日常工作精熟的人更合适,可能是领导想法不一样吧,也许他们觉得今年是咱们丰州开局之年,我又是为夏书记担任秘书,希望我能尽快或者最直接的把夏书记的一些想法和意图贯彻到咱们科里的工作中吧。”
陆为民也知道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不过他不能不这样说,哪怕是一个牵强的借口,至少也能让对方心里稍微舒服一些,人心就是这样,明知道是假话,但这样说也算是一个姿态,有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姿态。
见张建春没有吭声,陆为民知道自己的话意已经有些渗入了对方心思中,心里也稍稍舒了一口气。
“今年算是咱们丰州成立地区以来真正开局的一年,张科也知道夏书记心思很大很远,咱们丰州不能像以前还在黎阳地区那样不痛不痒的厮混,以前是跟着黎阳浑浑噩噩过,现在丰州划分出来,工作拿不起来,那就没谁能帮你一把,可能随时就要在全省倒数一二名里徘徊,和昌西州一样,包括夏书记在内地委行署领导们恐怕没谁愿意被省领导把丰州地区列为和昌西州一个层次,这就意味着今年咱们丰州地区得有一些大举措,而咱们综合科可能要承担的任务很重。我不敢说我自己有多大本事,但是在夏书记身边当秘书,对领导心思了解可能要清楚一些多一些,领导们大概觉得我有这个优势,所以才会让我临时扛起综合科科长这个位置吧。”
陆为民这番话很坦然诚实,也没有啥虚夸之处,张建春心中也是微微一动,尤其是那一句“临时扛起综合科科长”更让他想起了早上妻子转达冯可行那句“不要计较一城一地得失”。
“陆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有情绪,实事求是的说,之前我是有些情绪,觉得自个儿从丰州县委办到地委办也算是兢兢业业,怎么就……”张建春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不过陆科你能这样推心置腹,我张建春还能有啥说的?”
陆为民也就势坐了下来,对方话虽然说得挺漂亮,但是陆为民还是感觉得到对方并没有真正的表示“臣服”。
事实是在邀请张建春来走这一趟时陆为民就一直在考虑怎么来把综合科这个不大不小的塘子给安顿好,他并不认为安德健和潘小方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是最合适的,按照他的想法把自己搁在机要局或者保密局其实更合适,也更方便自己全副身心投入到夏力行秘书这个角色中去。
而搁在综合科长这个位置上就不可避免得要让自己分一部分精力到综合科,以今年这个特殊的年头,尤其是夏力行又面临着种种可能的情况下,自己那就得更受累了。
当然陆为民也知道安德健的好意,搁在综合科长这个仅次于秘书科长的位置上,对自己的锻炼磨砺迅速成熟起来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这对自己又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再来和张建春斗心思,必须要尽快“收服”张建春,让他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不仅要让他心悦诚服的协助自己在综合科站稳脚跟,而且还要帮助自己在今年里把综合科的工作抓出一个不一样的典范来。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陆为民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来突破张建春的心防,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要用最凶猛的冲击力彻底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匍匐在自己强势之下。
“张科,你说我对你推心置腹,嘿嘿,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语不惊人死不休,陆为民这一句话出口让张建春眼皮子下意识的跳了两跳,脸色也是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嘴巴蠕动两下似乎要解释什么,但是却被陆为民摆手制止了,“我刚才说的话虽然是实话,但是在很多人听来恐怕也都是大话套话,哪一年哪一个地方都能用这一套话来糊弄人,你要听进去了,似乎就成了缺心眼儿的人了,是不是,张科?”
陆为民毫不客气的话让张建春脸色几变,但看到陆为民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