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峰对于省里有些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总是以一种过于拔高自身道德底线的姿态来评点各地市工作的做法不太感冒。
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想当年你在这个位置上坐着的时候就闷不做声,现在角色换了,态度也就随之而改变了,这未免有些有失厚道。
昌西州现在的发展情况即便是比起倒数第二名的曲阳都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无工不富这句话是早已经被翻来覆去嚼烂了的话,大家都认可,可大家下意识的又都喜欢把昌西州划一道线,用有色眼镜来看,就是认为昌西州就该安分守己的发展农业产业,不要好高骛远的去谋划发展工业,安安心心的做好农业地区的份内事,这让谭伟峰很是不忿。
凭什么昌西州就不能发展工业,凭什么全省其他地方都能够为自身寻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方向,唯独他们昌西州却只能安贫乐道,老老实实当全省的最后一名,这说不过去。
所以谭伟峰这一次才会坚持要按照自身的意图来谋划发展,无论怎么样,你总要去尝试一下,你才知道行不行,他不认为昌西州就不具备发展工业的条件,昌西州也不应当囿于一些人的偏见而畏缩不前。
当然,谭伟峰也知道自己肯定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但是作为昌西州的州委*书记,他觉得自己应当承担起这份压力。
好在省委*书记尹国钊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使得他可以昂首挺胸的面对各种刁难的目光。
大量投资和项目的进入也推动了昌西州基础设施的建设,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昌西州的经济增速明显加快,当然这主要还是建筑业的拉动,谭伟峰预计到明年第二季度。等到这些项目陆续建成投产,昌西州的经济增速还会迎来一个高速发展期,也许可以像当年的宋州那样,也会有一个令人兴奋的奇迹时代,而在全国全省经济形势都不容乐观的情况下,这就更殊为不易了。
许文良走进谭伟峰办公室时。谭伟峰都还沉浸在手中数据报表带来的满足感中,所以当许文良看到谭伟峰手中的报表时,脑袋都有些发胀。
没有注意到许文良古怪的表情,谭伟峰目光还在报表上流连,好一阵后才输了一口气,有些志得意满的道:“文良,第三季度咱们拔得头筹,10月咱们又高居榜首,看样子这第四季度咱们也能保住第一的位置。这么算下来,今年经济增速咱们基本上就能敲定全省第一了。”
许文良点点头:“伟峰书记,估计应该问题不大。”
“嗯,不容易啊,今年咱们累得不轻,州委州府一帮人都辛苦了。”谭伟峰颇为自傲,“都觉得昌西州就没有发展工业的基础和条件,没有谁会愿意到我们昌西州来投资。事实证明,不是做不到。而是看你敢不敢去做,愿意不愿意下苦功去做。”
许文良请轻咳了咳,似乎想说些什么,谭伟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许文良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十分兴奋喜悦,他的脸色也慢慢沉静下来,“文良。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伟峰书记,我听说省里对咱们的一些工作还是有些看法啊。”许文良犹豫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还是道。
“有些看法?”谭伟峰轻蔑的撇了撇嘴,“干工作难道还怕别人没有看法?我们不强求谁的观点看法都要和我们一样。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可是这一次没那么简单。”许文良摇头,“我听说省长办公会上,穆省长提出了对咱们昌西州大力引进工业项目的担心,建议省环保厅要对我们昌西州的工业项目进行重点跟进监督,尤其是一些他们认为污染风险较高的行业。”
谭伟峰脸色阴了下来,“穆祥龙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制革工业园不是已经暂停了么?他还想干什么?阴魂不散?!”
许文良心中也是暗叹,谭伟峰名义上是在说穆祥龙,其实恐怕是指桑骂槐说陆为民了,陆为民明确指出了昌西州不应当发展制革产业,认为制革产业属于高污染行业,会严重污染蠡泽湖水体,谭伟峰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让步,暂时搁置了本来已经有些门道的制革产业园,这让谭伟峰非常不满,但是却不能不忍气吞声接受。
“伟峰书记,我倒是觉得没啥,环保厅来督促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好事。”许文良慢慢道:“我们园区内引进的这些企业,大部分企业都还是比较遵章守纪的,但是有些企业还是有点儿恃宠而骄,觉得我们是求着他们来投资的,就不太守规矩,有些原来说好的治污设施设备就开始打折扣了,我也听了州环保局相关的报告,我觉得这也需要引起重视,现在省环保厅来督促,正好可以借他们的力来敲打敲打这些企业。”
谭伟峰摇摇头,“文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考虑过没有,我们发展工业的路子才刚刚开始,我知道有些企业负责人素质比较低,缺乏诚信,说好的事情不遵守承诺,让省环保厅来督促一下也能起到作用,但是这会不会影响到外来投资的积极性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声势造起来,如果突然来了不利的动作,后续本来还会跟进的一些投资项目,会不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