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朗分在央视工作,由于特殊的家庭原因,分到了总编室从事舆论导向研究方面的工作,他很想当记者,去感受一下无冕之王的滋味,不过现实却总给他开玩笑,总编室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入的部门他踏足而进,距离他想去当一线记者的梦想却越来越远。
曹朗提出的问题是个大话题。
他毕业后就在总编室工作,消息十分灵通,少不了也要接触来自江浙那边的新闻节目,新闻媒体对待那边私营经济的态度也是一个令国内外各界都十分关注的敏感点,揣摩高层态度,分析民间舆情,这也是曹朗着眼研究的一个方向。
他知道陆为民在读书时候就经常到岭南那边参加社会实践,甚至还到黄绍成家庭企业去帮忙,固然有打暑期工缓解经济困难的原因,但是也听到陆为民提起这样的实践更能增加直观感受,所以一直很佩服陆为民的所作所为。
虽然他也很想效仿陆为民,但实际上却做不到。
“改革开放就是要解放生产力,温州那边私营经济突飞猛进,算不算是解放生产力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不算,那老百姓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又说明什么?如果算,可否具有普遍意义?如何来正确看待和定位这一点,其实这就是答案,好像这两年领导们也走马观花都看过不少吧,这难道没有一个明确说法?”陆为民没有正面回答,笑着反问。
“嘿嘿,你小子倒是对这些挺关心,是有不少领导是去看过,但是都没有明确态度,舆论媒体都很克制,也没有太多倾向性的表态。”曹朗进了门洞,指了指楼上,“三楼。”
“曹朗,你是搞新闻的,有没有觉得,这没有态度本身也就是一种态度?”陆为民瞥了曹朗一眼。
曹朗脚步微微一滞,脸上浮起一抹思考的神色,一边走一边琢磨,“唔,说得好,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就在曹朗和陆为民上楼时,一个男子也踏进门洞,走到了曹陆二人后边,正好也听到了陆为民和曹朗的交谈。
男子脸上露出一抹讶异之色,显然是对曹朗和陆为民的谈话很感兴趣。
陆为民和曹朗刚刚走到三楼,听得后边有脚步声响,曹朗转过头来看到上来的人,连忙打招呼:“刘哥。”
“曹朗,这就是你同学小陆?”来人三十出头,气度沉稳,一件薄呢子短大衣穿在身上更显得精神抖擞,眉目中精悍之色隐现。
“是,刘哥,我姐没和你一起?”看得出来曹朗对这位刘哥很尊重。
“你姐先过来了,我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精悍男子面部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很富有性格的眉峰,如鹰鹫一般隆起,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极强的角色,陆为民琢磨着这应该是曹朗的姐夫。
曹朗家庭情况陆为民也大致知晓,曹朗在家里和他自己一样也是老三,只不过曹朗下边就没有弟妹了,不像陆为民还有一个弟弟。曹朗大哥在首钢工作,二姐在京城某区财政部门,至于他这个二姐夫在哪里工作陆为民却不清楚了,但是看得出来也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刘哥,这就是我同学陆为民。”曹朗介绍道:“大民,我姐夫刘斌,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
陆为民心中一亮,果真不简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这可是一个智脑型的权威机构,不过对于自己来说,目前似乎还相隔太遥远了一些。
“刘哥,我是陆为民,你叫我小陆就行了。”陆为民很礼貌的点头示意。
“唔,小陆,早就听曹朗说起过你,今天一见面果然不俗。”刘姓男子三十出头,语气平和,“走吧,进去吧。”
正说间,门就开了,估计也是门里边有人听到门外几人的寒暄。
开门的是一个和曹朗相貌挂像的男子,“哟,这是小陆吧,这么巧走到一起了,快进来吧。”
陆为民一进屋就能感觉到暖意融融,这北边冬天里没有暖气那可真是没法过,有了暖气,这屋里就比南边要好得多,不像昌江那边,冬天天气阴冷,尤其是河湖密集的地方更是阴冷潮湿,冬天里就像是受罪。
陆为民也见到了曹朗的父母。
曹朗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不过山东腔已经逐渐蜕变成为标准的北京官话,而曹朗母亲也差不多,北京口音里总觉得有点川音味道在其中。
倒是曹氏兄妹三人,都是地道北京话,自小在京里长大,言语口音也就早习惯了这边。
陆为民在来这种家庭之前也考虑过该带什么礼物,思前想后,才在南潭县里一个木雕艺术家那里买了几样阴沉木雕和两方精致砚台。
南潭与淮山交界处的笔筒山不高,但是其出产的石砚在明清时代颇有名气,只不过在民国时代衰落下来,不过在昌江本省还是名气不小。陆为民曹朗提起过其父喜欢书法,所以就带了两方精致手工砚台,而为曹朗母亲和姐姐分别带了两串阴沉木佛珠。
至于曹朗的大哥则为其准备了一个阴沉木雕的野猪,雕工相当精湛,把那头笔筒大小的野猪发威时,猪鬃倒竖野性十足的架势表现得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