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下不久,言梓夏无事可做,便爬上了床。
不知因何事,白御风竟招了白子卿进宫,只因为是个傻王爷,竟被堂堂皇帝时刻关注戏弄着!
她乖顺地躺着,竟渐渐开始犯迷糊,于是,便安逸地阖上了双目。
屋内,空旷,漆黑,有清清浅浅的呼吸。
窗户缝隙泄进点点斑驳月光,稍稍点亮了这个此刻有些许寂然房间。
过去许久,那已被关实的窗户竟悄然开启,皎洁月光乘机翻入。室内,有瞬间的光亮,那光亮中,有一抹轻晃的人影轻盈跃入。
那颀长人影缓缓移至床前,站定,细长的眉眼透着琉璃血色,流动着盈盈光泽。
人影靠近那熟睡之人,定定瞅了好半晌,才微弯下腰,伸手在其下颚微使力。下一秒,便见那熟睡之人悠得睁开了眸子,湛亮的光泽一如窗外的月光。
言梓夏猛然惊坐而起,那惺忪睡眼陡然睁大,翻身而起,手掌轻松舞动,朝着来人警觉地挥出,轻声嚷着:“你是何人?”竟无一丝地害怕。
沈墨不免出声笑话:“梓言,好身手啊,只是这眼力不好,竟睡得连我都认不出了啊?”
湛湛凤眼里,闪过一丝得逞意味,更多的却是玩味戏谑之色,红色缱绻流动,萦绕着翻卷的浅色身影,像猫戏老鼠一般,快意随性。
言梓夏不欲声张,本以为是个小偷或者采花贼,以她的身手还能应付。
却不想,来人竟是沈墨,见着那眼中闪动着一抹戏谑,心中愤然,晃晃有些无力,便收了手。
沈墨见言梓夏无心继续游戏,便也收势,坐于她的对面,为自己斟上一杯冷透的茶水。
“说吧,大半夜的来,是为何事?”言梓夏早已见识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疑惑惊悸却也无济于事,只轻抚着手腕上暖暖的墨玉镯,豁然问着。
沈墨轻笑,室内昏暗,那凤眸却灼灼发亮,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也无他事,只不过来提醒王妃,切莫忘了七日之约啊。”不过是为了提醒,他却大费周章。
深夜,听闻白子卿入了宫,日前访了七王府的秦远扬也入了宫,便知有些事情发生了,无所事事之余,便悠悠晃晃地跑来了七王府。
很奇怪,心中惊疑之余竟多了一抹柔软之色,却是因为面前的女人呢!
她竟是与傻王爷分床而睡,那日的欢愉之声尤闻在耳,心中死寂的怒意悄然弥漫,长久的压抑,竟带着疯狂滋长的情绪,凤眸灿亮地紧紧锁着言梓夏。
她究竟是爱上他了?亦或是什么也没有呢?
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了,沈墨微惊,神色恍惚了下,瞪着面前静然安坐的人。
不是安坐,而是晃晃打着瞌睡的人,言梓夏竟然不害怕沈墨,一手撑着额头,面颊沉浸在幽暗里,灿亮的眸子微阖着,嘴角轻抿着。
她竟睡着了吗?素色罗衾,柔软精致,衬得沉睡中的言梓夏益发平和开来。
沈墨坐到床头,犹豫地伸过手,细细描过她精致的五官,一分一寸地描过,好似要将其生生拓进自己的脑海一般,纵然他对她只有利用和戏谑。
言梓夏沉睡着,思维却益发的紊乱了,她以为自己装着沉睡,那妖孽便早点离开了。
只见他端着凉透的茶水轻抿着,在黑暗里格外认真,也越发透着妖娆,在月光下,像浴火的凤凰张扬着魅惑人间。
他轻柔的指尖拂过脸颊,竟是一片冰冷,呼吸急促起来,许是发觉了什么,溢出一阵轻笑。
言梓夏僵直着身子,竟像鸵鸟一般,想要将头埋入小小的沙堆里,不去理会这一切脱轨的情绪,不理会这恼人的思绪。
良久,空寂的房间里便只剩下言梓夏低沉的呼吸,和紊乱的情绪。
亥时已过,空气里寂静无声。
白子卿还未回来,然,沈墨来过,言梓夏竟一时便没了睡意。
七日之约,已经过了五日了。
“谁?”不会是沈墨那个妖孽又回来了吧,言梓夏微惊,警觉地盯着那扇微启的窗户。
下一刻,一身暗色锦袍的男子飞越进来,稳稳地立在言梓夏面前,竟是秦远扬。
言梓夏料想他会来找自己的,却不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双目炯亮,锁着言梓夏的同时,也紧盯着桌上那空寂的白色瓷杯,两只白瓷杯盏。
她似乎与人对饮,在这既然的黑暗里,空寂的房间里。
言梓夏微笑,将手中的杯盏递给秦远扬,继而拿起沈墨用过的白瓷杯,蓄满冷透的茶,轻抿着,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到来,早已准备了茶水般,虽然这茶水早已冷透了。
“我知你不解落影之事,一定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夜。”
秦远扬安静地等待着,握着指尖的茶水泛着幽幽清香,像极了言梓夏身上的味道,却不知这被他间接吻过的杯子,早已在她指尖唇畔温暖了千遍万遍。
心中荡开了浅浅的涟漪,专注地锁着她灿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