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位于朱雀大街,三层挑高歇山式建筑,斗拱精致,藻画精美,雕梁绣栋,往来皆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只能望楼兴叹。
言梓夏一直想来,却无奈皆被白离梦扫了兴,这会儿,却是为他而来的!
她拉着白子卿坐在雅间里靠窗的位置,二人兴兴地点着菜,什么蜜汁鸽脯,酸辣鱼,糖醋排骨,炒鲜香,十香包子,听人说过,可是记忆犹深,念念不忘啊。
白子卿虽是来过,却多半是囫囵吞枣,被白离梦整得惨兮兮,什么美味也咽不下了。
此时,安静地瞧着言梓夏,有种食髓知味的错觉!
正当言梓夏大快朵颐时,楼下传来了叫嚣声,不奈声,以及愤怒的声音。
金玉楼下,一袭金色锦袍的男子被一个娇艳的女子撕扯着袖口,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而周围尽是看热闹的众人,三三两两,指指点点。
白离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今日刚一出府门,马失前蹄,险险摔断了脖子。
于是换了轿子,哪知刚一下轿子,一个小叫花子冲着他奔来,他闪身一躲,竟没瞧见临街一小楼上泼出的馊水,顿时惨不忍睹,口鼻不能闻。
白离梦愤怒地瞪着那泼水之人,却迟迟不见人下来道歉赔礼,上去才知自己中了套了。
管家匆匆拿来换洗衣物,白离梦已经愤怒至极了。
“把那人给本王抓出来,还有撞本王的那个小乞丐,该死的,竟敢算计本王。”
管家领命而去寻找,却早已不见了那些人的踪影,而白离梦却在前往金玉楼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俏生生的貌美女子,风流个性不改,倒霉厄运继续。
“王爷,您为何如此欺骗奴家呢?您说过要给奴家金银珠玉,金屋玉宇,荣华富贵,要接奴家进王府为妃,怎么说话不算术了呢?”美女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锁着白离梦,带着期盼的神色,竟不像作假。
白离梦却是暴躁,凶残,一脚将女子踢开,愤怒道:“见鬼的,本王说话从来算话,本王十分清楚今日是第一次见到你,你怎可污蔑本王——”
他握住女子纤细的脖颈,咄咄逼问着:“说,谁指使你的,究竟意欲何为?”
这一连串的蠢事,让白离梦隐隐觉得有人在幕后操纵,十分可恶至极,下手更是不留情。
女子挣扎着,眼神慌乱,却无半分作假的成分,一袭纱衣沾着灰尘,头发微乱,竟是万分狼狈,水眸闪烁,渐渐变得迷离,空茫!
“该死的,找死——”手略一使力,白离梦将女子推开。
周围一阵唏嘘声,却是只敢远远围观,不敢妄图上前劝阻,只因眼前的是皇亲国戚,堂堂轩辕王朝六王爷,他们惹不起啊!
女子狼狈地被摔了出去,头巧不巧撞上石阶,额头鲜血直流,刹那间染红了苍白的脸颊。
她微仰着头,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嘴,睁着空蒙寂寥的眸,怔怔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死了,她死了。有人低低地喊着,人群瞬间情绪高涨起来。
金玉楼上,言梓夏兴兴地看着一场好戏,津津有味,却骤然听见了女子死掉的讯息,脚步一旋,奔下楼去,白子卿和李安等人紧随其后。
金玉楼下很快便人潮拥挤,堂堂六王爷竟然公然杀人,人心惶惶。
白离梦怔然地看着奔出楼来的言梓夏,细长眉眼眯起来,透着慑人的光,带着浓烈的寒意。
他今日会出门,可全因着言梓夏的邀请函,却碰巧撞见了所有倒霉事,不禁让人怀疑,这一切就像设计好的一般。
李安试了试那女子的鼻息,丝毫全无,朝着言梓夏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惋惜。
“六王爷,你怎么?”言梓夏怔怔地看着白离梦。
她不解,只是一个女子,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被白离梦整死了呢,明明故事不是这样发展的!
言梓夏微惊,心底逐渐出现一个大洞,汩汩地冒着鲜血,带着浓浓的腥气。
不错,白离梦今日经历的这一切倒霉事情都是她找人安排的,包括眼前的这个女子,亦是她让李安去青楼雇来的,只是想要挫挫白离梦的锐气,毁毁他本就不甚好的声誉,一解心口浓烈的恨意!
却不想,眼前的这个女子死了,公然死在她的面前了!
言梓夏愤怒地等着白离梦,心底逐渐升起的不安让她难以自持的轻颤着!
“弟妹,怎么样?这样的游戏好玩吗?”白离梦一针见血,戳破了言梓夏精致的伪装。
她看向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女子,那鲜红的血染红了猩红的一片,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张张嘴,只能无助地呕了出来。
她开始后悔刚刚吃掉的那些珍馐佳肴,既对不起金玉楼的厨子,也对不起自己的胃了!
“六哥,那是你喜欢的女人吗?为什么要推开她啊?她为什么要睡着地上,还流了好多血啊”
白子卿傻傻地问,仿佛不懂白离梦的愤怒,只知道言梓夏吐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