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准备妥当。众人准备入席。一直少言寡语的按察使胡察庆叫住李国楼。说有事相商。张人骏意味深长的睥睨李国楼。带领一班文武离开。
胡察庆从袖子里取出文牍。说道:“李镇台。你自己看看。”
李国楼接过一封血书。一目十行扫视一遍。冷笑一声:“臬台大人。土匪在山东杀人无数。孙氏兄弟作恶多端。不是照样镇守临城。战争时期必用战争法则。否则谁肯拼命。臬台大人手下的衙役是不肯爬城头的。还是要用亡命之徒。”
胡察庆含而不露道:“嗯。言之有理。抚台大人已经关照过。到此为止。李镇台到哪里都不缺朋友。”
李国楼意味深长的说道:“三位大人高义。等我打下微山岛。定当重谢。不知臬台大人对微山岛的子民。有何看法。”
胡察庆单手做掌。向下一挥。说道:“若是李镇台肯惩恶扬善。我就去劝说抚台大人给你调派六十艘船。李镇台。你的计谋我已知晓。不就是把蚊子船开进微山湖吗。可是你要知道土匪船多。打不过蚊子船。逃起來比兔子还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啊。”
李国楼不由高看一眼胡察庆。办案之人果然料事如神。他的老底被揭穿。暗藏的杀招连三位总兵都沒想到。还是神捕厉害啊。
李国楼伸出右手。点头道:“君子一言。”
胡察庆紧紧握着李国楼的手。说道:“驷马难追。”
两位神捕惺惺相惜。一下子拉近距离。携手赴宴。
李国楼前脚刚踏入西花厅。一道靓丽的倩影。一下子跃入怀里。把他吓了一跳。以为哪个歌姬投怀送抱。怒火已到头顶。想推开占他便宜的歌姬。
“小楼哥。”杜盈盈泪如雨下。沾满李国楼的衣襟。杜盈盈有太多的委屈向李国楼倾诉。不顾人多。啜泣不休。把李国楼的官袍当做手帕了。眼泪鼻涕都往上蹭。
李国楼呆住了。一种割舍不掉的爱怜让他身不由己的抚摸杜盈盈的秀发。看见杜盈盈的母亲汤佳叶也在旁边垂泪。已经明白三分。微微点头致意。
郑横担低声道:“李学政。山东巡抚出钱把杜先于给赎出來了。你地明白。”
李国楼取出手帕。递给杜盈盈。说道:“傻孩子别哭。这么多长官在这里呢。等会儿向恩公敬酒。”
“嗯。我听小楼哥的话。”杜盈盈耸动着肩膀。卸下了心里的重担。父亲杜先于被孙美芳绑架。绑匪认为杜先于性命值钱。开出十万银元的赎金。她家哪里还凑得出十万银元。连五万银元也凑不出。母女俩一直在济南想办法救人。幸好山东巡抚张人骏施以援手。出手救出杜先于。
杜先于多精明的人。知道山东巡抚张人骏为何救他。家庭落魄到这种境地。想要东山再起。只有低头认输。将來靠女婿李国楼的关系。重整旗鼓。杜先于当初为了朝阳计划。和李国楼反目成仇。为了争一口气。毁了杜盈盈和李国楼的婚事。现在让老婆、女儿出面。挽回这桩婚姻。女儿杜盈盈还是十八岁的雏子。嫁给李国楼之后。能给他带來上百万的回报。杜先于生意做不大。先把女儿的身价做大。
李国楼对张人骏的印象彻底改观。原本还想弹劾张人骏。现在嘛??????张人骏乃大清改制急先锋。旗子性的人物。洋务派的重臣。功大于过。将來保举张人骏做总督。乃天经地义之举。
李国楼和张人骏喝酒。只字不提一个“钱”字。好似张人骏掏钱救出杜先于。乃天经地义之举。两人都是官场老油条。已成一条线的蚱蚂。
“月有阴晴圆月。人有悲欢离合。我真替你们高兴。來。盈盈。老哥敬你一杯。”张人骏长身而起。一副长者的浩然正气。
“大哥。盈盈不会说话。先干为敬。”杜盈盈脸颊绯红。在油灯下煞是好看。
在众人的戏言之中。不一会儿。杜盈盈就认了义兄张人骏。好事都在今晚发生。
李国楼表现得雍容大度。向每个官员敬酒。准备躺着回去。蒙头大睡了事。美色就在身边。却要装作道貌悍然的君子。长时间的压抑。性格会扭曲。不知何时能娶杜盈盈。怕是要到明年了。借酒浇愁愁更愁。李国楼很快就醉倒了。
郑横担和一名戈什哈把李国楼扛出去。笑道:“李镇台。今日高兴。喝多了几杯。诸位别介意。赶明再喝。”
张人骏摸着八字须。笑道:“嗯??????小扁担去吧。妹妹在我这里。就像家里一样。我会照顾好的。”
张人骏看了一眼他的师爷。这招棋走对了。攀上李国楼的高枝。这十万银元花得值了。临城绑架案不会让他身败名裂。李国楼会保他的。谁说李国楼从不受贿。只要肯花心思。照样能和李国楼攀亲。张人骏心情舒畅。同样喝得酩酊大醉。长官畅饮。手下人个个是海量。西花厅里的两桌人全都站着进來。躺着出去。都为盈盈妹子高兴。
杜盈盈又是高兴。又是惆怅。李国楼和她沒说几句话。就不见了。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一点都不懂你侬我侬的情调。真想去看一眼贪睡的小楼哥。搂搂抱抱多好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