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约束手下。军法无情。前线更是残酷无情。融不到一丝马虎。”
李国楼明白他的意思。大清客军军纪一向不怎么好。客军偷鸡摸狗。顺手发财之事屡有发生。地方官府想告状也投诉无门。徐占彪不知道他的李字营是仁义之师。当下含笑道:“徐副帅不用担心。我军过境押运军需物资。对地方一向秋毫无犯。买卖公平。來到前线定当执行左大帅的军令。将士们不敢放纵违悖。”
李字营整肃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入镇城。想要让川军看一下。威武雄壮之师的气势。
“自陕西回民军入踞董志原。当地居民的生命财产、农田窑舍、城堡村落。均遭受了巨大的破坏。哎。打仗苦的是老百姓啊。”一进入乡东原畔镇。徐占彪率先开口说明为何城镇里除了军士。看不见多少居民。
李国楼平生第一次被所见的场景震撼。道路两旁的树上。都是一具具被吊死的干尸。而且是全身**的尸体。好似风干的腊肉。挂在树梢上。被西北风一吹。晃來晃去。人彷佛走进了地狱。虽然他在刑部呆过看见过无数死人。也热衷于去法场看热闹。可真的看见这么多被吊死的尸体。让他感觉恐怖。惊凛的汗毛孔都竖起來了。
身后的一大帮李字营将士。无论是官还是卒。有人受不住在干呕。有人低头走路。不敢抬头看街道两旁的场景。人和人一不小心撞在一起。原本整齐划一的队伍一下子乱套了。
总兵徐占彪捏着鼻子。沒让内心的想法表露出來。身后果勇营军官痴痴的讥笑声变得肆无忌惮了。极为看不起李国楼麾下的表现。李字营穿帮了。就是一个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李国楼挂不住面子。勃然大怒。一扬马鞭。喝道:“停止前进。”
但见他调转马头。开始整训李字营的车队。不让队伍前进了。就让队伍站在道路中央。骂骂咧咧道:“驴球子。说得花好道好。才來就给老子丢脸。这是打仗。不是到庙里烧香。都给我瞪大眼睛看。不想被人吊死。就给我站直了。”
“啪啪啪啪。”李国楼对于胆敢闭起眼睛的人。不论学生兵还是民夫。直接抽鞭子。喝道:“督队官何在。命令。都给我瞪大眼睛看着。谁不敢看。就给我抽十鞭子。饿他一天一夜。废物直接枪毙。”
第一个被他抽的人。就是马德全的儿子马亮。吵着闹着來建功立业。却让他在川军面前丢脸。赶明就让“废物”回京去。
长长的李字营队伍。就这么停下來整训队伍半个多小时。慌乱了好一阵才平静下來。除了督队官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是有人哭泣的声音。那是被鞭子抽哭的人在啜泣。
看见有数十人哭不停。李国楼怒道:“还哭。再给我抽十鞭子。打到不哭为止。”
马德全异常恼怒。看见马亮哭哭啼啼。让他在亲兵侍卫中丢脸。又对他儿子马亮痛下杀手。一面抽打一面骂道:“臭小子。这几下就扛不住了。老子当初可被主子抽了五十鞭子才悔悟的。”
这下挨鞭子的人不敢哭了。再痛也不敢出声。眼眶里飚溅出泪花。也听不见哭声。只有督队官依然在怒骂、抽打几名站不好的人。
总兵徐占彪以及手下的军官对于新兵这种表现司空见惯。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处。既不取笑。也不劝解。慈不掌兵。新兵成长离不开血腥的历练。这只是开始。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兵。就要直面敌人飞來的子弹。迎着炮火前进。
看见李国楼打人。反而觉得像名军人。一群军官的表情反而变得严肃。觉得李国楼整军有水平。适才还乱哄哄的队伍。有了一股杀气。肃容的挺直而立。漠然看向前方。
李国楼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人性暴虐的一面尽显。蹙眉嗔怒道:“一群讨打的王八羔子。老子不要废物。赶明跟民夫回去。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老子看见你。”
队伍重新整装出发。李字营将士沒有志得意满的表情。一幅不苟言笑的表情。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宿营地前行。
此时当地仅存的一些零星的居民。畏畏缩缩站在路边。都是神情古怪。想近点看。但又害怕。只是远远的挤成一团。一边指指点点在谈论新來的“李字营”。
李国楼看着这群居民。老的老。小的小。约有百來人。见到的这群居民大多是面有菜色。身上穿的很厚实。不过有些衣物竟然是女人穿的棉袄。一瞧就是从死人身上剥來的。
“徐副帅。这里还留下多少居民呀。”李国楼平生第一次上前线。颇为好奇的问道。
徐占彪有气无力的挥鞭。叹气道:“原城内3000余户。如今仅存400余户。十停里不足二停。其他地方也差不多。这里是回乱的老根据地。百姓都和叛军一条心。打起仗來男女老幼都上城头。不杀不行啊。回乱不仅杀汉人、满人。因教派不同。互相也杀。人口凋零。剩下的百姓老弱病残。连自力更生也困难。要靠我们救济。左大帅要把投顺的董福祥的十万流民迁移至庆阳。以后这里就是丐帮的天下了。想要恢复过去的景象。不知等到哪年哪月。”
“是啊徐副帅言之有理。不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