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一面吃着早饭,一面观察着黄考好一家人的表情,处之泰然一点破绽也没有。金二子连头也不抬,低头微笑着喝粥。
黄月氏忙碌的在厨房里干活,等金二子喝完一碗粥,黄月氏恰好出来,随手便收拾碗筷,问道:“金捕头,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金二子呵呵笑道:“嗯,这里空气好,人也精神焕发,容易饿,黄月氏,再来一碗吧。”
金二子、黄月氏说的暗语,屋子里的人都听懂了。黄考好转过头去,不让李国楼看见他的表情。
黄易氏则在笑眯眯看着黄月氏,她可不能做出格的事,谁叫她是大妇呢,这种苟且之事只允许小老婆做,大老婆做就变成家丑。
看来今晚他们还要来上一手,李国楼暗思:要不要今晚不住在这里呢?村公所也蛮好的,宽敞透亮,那里还有看门人。还要给黄考好面子吗?还是黄考好会强烈希望金二子再住一晚呢?李国楼打定主意,车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该办差了,不去想这种龌龊的事。
李国楼取出怀表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半不到,但他已经坐不住了,李国楼斜背着一只西洋人用的公文包,将黄村的地图放进去,但户籍册子太厚了,李国楼只能拿在手里。
李国楼对着金二子,说道:“金捕头,你在这里等黄保正,我出去一个人看看,你们到黄田氏家里等我。”
“啊!”金二子有点不相信李国楼这么认真做事,随口道:“李队副,你到哪里去啊?”
李国楼回道:“我就是看看黄村的环境,嗯······十点钟在黄田氏家等我。”说完李国楼走出饭厅,一个人独自进村去了。
黄考好看着李国楼的背影,说道:“金捕头,你的长官很厉害啊,说出的话有说服力,就是做事很奇怪。”
金二子撇嘴,冷笑道:“黄村正你还没有看见他发威呢,我们衙门里的大佬都佩服他,不过他不是正常人,做出来的事情我们都没有遇见过。”
金二子怕被黄考好一家看轻,也站起来,说道:“黄村正,请你叫黄保正十点钟准时到黄田氏家里去,我也要去办案,黄田氏家附近的邻居我都要壹壹询问。”
金二子不敢偷懒,快步离开饭厅,动作矫健勤快,一点都看不出晚上作战的辛苦,脚步坚实有力。
金二子的举动让黄考好高看一筹,认为这两名捕快都有过人之处,意味深长的说道:“黄月氏,要努力啊。”
金二子没有听见黄月氏的回答,他已经跨出了院子,不过脸上已经露出坏笑,得意的人生一笔,一挥而就,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他靠在李国楼身上,重新燃烧起斗志,有股当初来到衙门时的冲劲,他也想把案件侦破,说不定好运气都到他这里来了呢。金二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工作,有模有样的费劲口舌和村民说话。
李国楼自始至终,没有到村东头去,那里是村民密集区,而是跑到村西查看地形。他没有找什么人聊天,而是一面走一面观看地图,有些路过的农舍他跑到门口问了一下是谁的家。然后就记在本子上,把户主的名字记下。
有的农舍里养着狗,看见李国楼靠近,拼命的叫,身体已经扑在篱笆上,就想咬死李国楼的样子。
李国楼不为所动,他才不怕草狗,心里不削,只要踢一脚,就让草狗死翘翘。不过看见农舍里屎粪一地,他可怕了,没有踏入进去院子一步,便离开肮脏的农舍,有的农家在院子里除了鸡鸭还有牛羊,甚至猪也在院子里乱刨。不过李国楼把这些人家院子里养些什么都记在本子上,又在地图上标注清楚,做上暗记,好回去核对。
李国楼猛然想起,这张地图不是他的,而是保正黄兵的财物,说不定村里只有这一张这么大的地图,被他弄成这样,该如何还给黄兵呢?李国楼脸上露出苦笑,这下又要给黄兵送礼了,人家出城办案可以捞好处,而他则是自己掏腰包,暗自沉思,以后还是要多办一些有油水的案子,这种自损钱财的案子还是少碰为妙。
有的村民可以沟通,有的村民一听李国楼是捕快,不愿理他,一问三不知,连姓什么也要发飙,才能问出来。更有的农舍里面明明有人,就是不开门,让李国楼吓唬说不开门就放火,才让主人打开房门,李国楼也不给主人好脸色看,凶得不得了,要请主人吃牢饭去。吓得让人家一家老小给李国楼跪下,原来主人一家都是隐户。
李国楼低头看地图,一瞧差点气得吐血,原来地图上没有这栋农舍。心里恼恨村正黄考好、保正黄兵两人互相勾结,造假之事做得滴水不漏,要不是他拿着黄村的地图和户籍册子,怎么会发现这个漏洞呢?
万幸李国楼不去村东头,要不然二百多户人家,他是看一天也看不完。李国楼已经发现黄村有钱的家庭都居住在村东面,贫穷一点的家庭都在村西面,越往西住的家庭越是穷困,农舍残破不堪,有些破败的农舍已经无人居住,怕是主人一家在这里生活不下去,离开黄村了。
李国楼身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多,李国楼挥手让他们离开,却没有一点用处,难道他是猴子不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