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一夜都在这样安慰自己,可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不妙,除了姐姐,首长从来没有带过别的女人来宿舍,但即便他和姐姐都要谈婚论嫁了,也从没留姐姐在这里过夜。
“纪中士,把牙膏挤上。”乔景年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侍候就得有侍候的样,不是吗?”
如果不是色迷了心窍的首长又是叮嘱又是威胁地要她好好对待,凭她小喧子才不会委曲求全呢!气冲冲地挤了一大条牙膏在牙刷上,往女人手里一塞:“洗把你。”
“啧啧啧,看来我要跟你们首长提点意见,他的勤务兵太不专业了。”乔景年慢条斯理地接过去,挥挥手,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神态:“算了,熟话说什么样的首长带出什么样的兵,不能太苛求了。”
“你……”
谁都知道她是江辰逸爱妻的亲妹妹,有他罩着,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无礼,这女人大概搞不清楚状况,纪晓萱哼了一声:“你的一言一行,等会我都会向姐夫报告的,看他还会不会理你。”
“姐夫?江辰逸?”轮到乔景年大感意外了。
他结婚了,什么时候?昨晚一点迹象都没看出来呀,而且,他不是和林乔乔是一对吗?而乔乔只有一个哥哥,并无姊妹。
“哼,终于知道怕了吧。”纪晓萱以为她被打击到了,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大有不屑与她理论之意,返身向卧室里去了。
他爱谁谁,与自己有毛关系?
洗漱完毕,乔景年从容不迫地走向卧室床头边,拿起小坤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立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女孩似曾相识,仔细一看,心想难怪小勤务兵说自己不过是她姐姐的替身。
“我没骗你吧,替——身。”纪晓萱正在整理床铺,见状,有些得意,后两个字还故意拉长声调,贬讽之意昭然若揭。
乔景年不以为然地一笑:“谁是谁的替身还说不准呢!”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乔景年的嘴向来不饶人,何况替身这两个字听上去怎么就那么刺她的耳朵,不回击不足以大快人心。
“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带脸红的,也不撤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景年在他的女勤务兵兼小姨子的讥讽与诅咒中下了楼,早有卫兵等在下面,上来便立正敬礼,说车子等在外面,她一口回绝了,卫兵拗不过她,一直将她送至大门外。
等卫兵回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大院外的花坛水泥沿上,掏出手机翻查江辰逸的号码,边拨边想同学会就是这点好,随你平时老死不相往来,一聚会什么联系方式都有了。
“喂……”
还不等对方问是谁,她叉着小蛮腰,扳着腿骂上了:“江辰逸你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姑奶奶X你祖宗八代,你有种别趁人睡着了下手啊,老娘清醒着你再来,堂堂副师长,做出的事叫人瞧不起……”
一时间,国骂洋骂像滔滔江水从她的嘴里连绵而出,不绝于耳,可怜门口站立的两名守卫,据说蚊虫叮咬,汗流浃背都可以屹立不动,却被她泼妇骂街似的一曲弄得难受极了,只要想象一下想笑不敢笑的滋味就明白他们的苦楚了。
“骂完了?”
她觉得口干,舌燥,刚一住口,他在里面轻笑起来。
隔着电话,她也能想像得到他的表情,嘴巴微微向下撇着,眼神轻佻,刚刚还暗呼过瘾的乔景年又被勾起了无名
火,张口就要继续,听见江辰逸在那边说:“如果要我负责就来找我吧,我可以娶你以谢天下。”
乔景年叭地挂了电话,嫁给他?也许杀了她来得更痛快。
月底的时候,乔景年终于下了决心,回老家一趟。
严格来说不算是老家,因为是母亲出生的地方。坐两个小时的火车到了昌平县城,然后转汽车,这一路都是陌生的景,陌生的人。
她要去的地方离县城一百多里,有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梅镇。
其实以前她来过一次,爸爸荣升G市市长后第一年的清明,举家回乡扫墓。虽然爸爸为人低调,事先并没有透出一点口风,不知那些县呀镇的头头脑脑是怎么得知消息的,这下不得了了,一下子全来了,那场面真是壮观,整条街都被各式小车塞满了,人更是络绎不绝,害得爸妈后来再也不敢轻易回来了。
到的时候已近黄昏,老屋在青石街上,夕阳懒懒地照着青石板地面,人走在上面仿佛时光倒流回了前朝旧时。乔景年一边走一边凭着记忆挨家搜寻。
“107,108,109……”
她的目光投向120号,不会吧,如今的乔家应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才对,怎么可能围着这么多人。接着,乔景年心里咯噔一下乱慌乱跳起来,不会是妈妈出事了吧?不然这么一大堆人围在自家门前干什么。
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发觉那些人正围着一辆拉风的悍马指指点点,“这个可挂着警车牌照,苏家姆妈不会犯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