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瑜不是沒想过这样的结果
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到伏波坪耳际似乎还回响着那位严厉的老人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语:
不可能放过宁家也不会放过你宁家上下数百口人
假冒郡主混淆皇室血脉欺君之罪……灭门诛族连坐……死无全尸剉骨扬灰……
“不……那些都不是我愿意做的我是被逼的……”她坐在床头喃喃自语脸色灰败得像鬼黝深的黑眸此时宛如两汪死水兴不起一点波澜
她是真真切切被吓坏了
之前方嬷嬷的劝告以及二堂兄劝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以为他们不过是危言耸听吓唬自己只是这一次由常年处于上位者的宋老太傅说出來那种被震慑的感觉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有如实质的威吓胁迫似乎自己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世界真的会灭顶一样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才只有十四岁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不想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宁晓瑜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來脑筋也开始缓慢运转
对了是从驸马带來了那个消息以后一切就都偏离了原來的轨道若是沒有遇到世子也许她会乖乖认命服从这个安排也不一定就算心有不满有小小的抗拒兴许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激烈和决绝甚至是豁出去自曝自己的身世让自己再也沒有了退路若是她沒有跑到太爷爷和五叔七叔跟前去捅穿了事实看几位长辈的样子是对自己的身份毫无怀疑的只要自己低声下气的求一求五叔再到太爷爷跟前哭上那么两回长辈们念在自己“丧父无母”孤苦伶仃的身世上以太爷爷的人脉和手段想必将自己从与外藩联姻的名单上划掉也不是难事之后以宋家的门面不愁不能为自己寻得一门合心合意的婚事王妃侯夫人什么的不敢宵想世子妃伯爷夫人或是品级低一些的年轻官员哪怕是勋贵家的嫡系子弟也不在话下再不济还有太爷爷的诸多门生可以考虑从中择选一位前途看好的年轻才俊也是不错的就好比那林家大少爷以及知府家的公子
最最不济就是祖母李氏的娘家江浙第一盐商的家族也是很好的选择虽说沒有清贵书香门第家世那般受人尊敬可是李家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看看上房李氏正屋的布置以及传言中的那些藏在库房中绝无仅有的奢华珍奇古玩……
宁晓瑜的手微微颤动起來
这一切本來只要自己愿意都是唾手可得的
可是……
可是就在刚才被她的一番话给全盘推翻了
宁晓瑜心头莫名抽痛起來她无奈的抚额心中是既悔又恨
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闹到这一步了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开始回想这些天自己的一举一动
二哥哥是前几天來拜访的他走了之后方嬷嬷就一直密切的关注自己的言行举止自己沒有敢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再说了联姻的事情又沒有坐实一切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所以她也不是很烦恼唯一烦恼的就是小杨氏回到京城后会跟公主殿下说些什么公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
当时她有想过自己顺水推舟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宋家和宁家身上去的反正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大人吩咐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再者小杨氏就算说自己长得不像小郡主只要宁家一口咬定当初送达永州的时候就是自己又有谁会说不是她记得方嬷嬷提起过京城派來的人在小郡主抵达后就一个不留的全部回去了也就是说除了宁家沒有人可以指认自己不是小郡主
她身上有玉佩现在又找到了项圈而且根据替小郡主洗澡换衣的丫鬟和媳妇子说的小郡主身上洁白无瑕一点疤痕和胎记都沒有就是明显的痣都沒看到想要证实自己不是郡主是有一定难度的再加上她又长得与公主殿下的母妃她的姨外祖母有几分相似便是到了皇上面前也不能一口就咬定自己不是就算大家以前见过的郡主小时候相貌似宋驸马也不能完全肯定孩子长大了就一定还是那个模样
唯一麻烦的是自己跟宋玉站在一起作比较……
对了宋玉
如果她是真正的郡主那么一切问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刚才她之所以不在长辈面前说出來是还存了一丝不忿和嫉妒的心理在作怪她不想宋玉能够享受到自己享受的一切可是现在沒有退路了……
宁晓瑜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倏地又停下
如果宋玉是郡主那么远嫁番邦的就是她了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点点兴奋的感觉
那样一张酷似宋大爷的面容就不信宋太爷爷能够忍心让她这一辈子都回不來
而且她有些明白宋玉为何死活都不愿自曝身份回宋家或是公主府了敢情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会是这样的结局这是想让自己顶替呢这么说这事其实是公主一早就算计好的等自己顶着郡主的光环远嫁之后再好好的替宋玉谋一门好亲事沒准宋玉到林家去也是特意安排的
宁晓瑜不由冷笑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被自己识破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