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玉被这家主人的身份吓着一时手足无措一旁正努力搓揉产妇肚子的稳婆看她木呆呆的以为这产妇真的不好了也跟着吓出了一身冷汗颤声呼唤宋如玉:“大夫……小大夫您倒是给拿个主意啊再拖下去可就……”
宋如玉被对方唤回些许神智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传來一个男子有些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可是孩子不好了”丝毫沒有关心那女子的意思
宋如玉一下子來了气暗恨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又哀悼红颜多薄命拼死拼活的给男人怀孕生子最终却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于是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勇气誓要将这女子保下來
她捋起两边袖子吩咐那黄姓稳婆替自己扎好两边袖口然后又使唤屋子里另一个妈妈去拿烈酒來
这里沒有消毒液她只得咬牙将用皂角洗干净的手浸泡在热水中直到皮肤发红发热自己有些受不住了才抬起來那妈妈也拿來了烈酒宋如玉打开瓶盖闻了闻还行度数挺高的就又将酒倒在自己双手上涂抹一遍待两手差不多干了这才走至产床前吩咐那妈妈扶起产妇半靠在两个大枕头上让其保持上身抬高的姿势又让稳婆准备参片自己含了一片咬在口中给产妇也咬着一片然后她开始亲自掏摸孩子出來
忙活了一刻钟孩子终于顺利弄出來了只是宋如玉也累得够呛右手几乎沒有知觉了确定两个孩子都活着给他们简单做了一番护理轻拍两下听到微弱的哭声她重重呼出胸腔一口浊气转身就将孩子交给了稳婆清洗打包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稳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喜色她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來外边那位爷看重的是孩子而不是这女子自己今天这工作就算完成了至于圆满不圆满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于是她跟妈妈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出门贺喜讨赏去
门外欢喜庆贺的话语不时隔着帘子飘进來宋如玉心情却很沉重
产妇状况很不好一是虚弱脱力一是血流量有些大庆幸的是她尚有意识
宋如玉看她眼睫和脸上皮肉颤抖着嘴唇翕动赶紧上前柔声安慰:“孩子很好是两个小少爷”只不过分量轻了些两个加起來还不到七斤
那女子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了一句什么就又昏睡过去
宋如玉沒有听清楚那句话想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便替她简单收拾一下洗干净手之后掏出对方一直含在口里的参片扔了她担心侍候的下人粗心万一女子睡梦中不幸将参片咽下哽在喉咙里就麻烦了
稳婆和妈妈也进來一块帮手给产妇换了新衣和松软的被褥枕头空气中也浮起丝丝鸡汤的香味看來这家人也不算是太苛刻就是对产妇的态度有些令人心寒
宋如玉例行公事般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看了孩子好几眼这才背着药箱疲惫地走出房门
天边已经现出一丝鱼肚白院子里依旧黑暗清冷便是身后的灯光也不能照亮脚下的路
宋如玉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迷茫
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一件厚实细软的披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如玉诧异地回头就看到姚妈妈微笑着看她不待她出声姚妈妈赶紧说道:“宋大夫莫要推辞这是你该得的是爷赏的”
宋如玉也不再推辞矫情不是只轻声道谢肚子里却是暗自嘀咕:该不会是就以这件披风抵了出诊费吧……
姚妈妈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额头讪讪一笑:“瞧我这记性”赶紧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绣着金丝银线的荷包递给宋如玉打趣道:“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诊费不是今夜真是多亏有宋大夫不然……”最后半句话也不说出來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如玉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却也知道妈妈为何叹气
她接过荷包入手沉甸甸的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出了角门辞别姚妈妈宋如玉登上來时的马车又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到了林府西苑墙外的小巷已是天光大亮巷子一旁林府仆人们居住的小院院门也已打开不时有人影出沒进入林府西南角门想來是晨起上工的时候到了街道上也已经有早起的行人匆匆赶路周围逐渐喧杂热闹起來
宋如玉犹豫了一会吩咐车夫在巷子口停车便打发他回去不想那车夫却是很殷勤的说道:“小公子可是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老张我愿意为公子效劳”
宋如玉暗暗吃惊心想:不过是旁人家的车夫他这是公车私用啊难道不怕主人家怪责
车夫怕她不相信自己赶紧解释:“这是主人特意交代的随公子差遣”
宋如玉想了想觉得现在回林府太打眼了必定会被早起的仆从看到沒准又会传出什么闲话來便对那车夫说:“张大叔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牙行不”
车夫精神一振笑道:“公子这可问对人了想我老张惯常走街串巷的这京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小公子这是打算买人手侍候呢还是……”
“我打算去看房”宋如玉赶紧接话
“好嘞公子想要看哪一片的房子”牙行都分地界不同街区地界有不同的牙行总不能你想买城东的房子却要去城西的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