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休息日,摘了一布袋野生青梅的宋如玉跟往常般下山回家,与赵宁石头陈小胖子在村道岔路口分开,各往各的村落去了。她下了村路,沿着田埂走,这个距离比走大路近许多,往时也是走惯了的,而且田间地头不时会遇上村民,一个孩子走着也不至于害怕,更何况是灵魂已经不小了的冒牌萝莉。
不巧的是,临近端午节,中午的日头有些毒辣,村里人早早忙完农活,这会子都在家里呆着,宋如玉骑驴走了半天也没遇上人,她并不放在心上,照旧骑着毛驴看风景。
行至上尧村和土坡村交界处,离村里民房较远,小路一旁是长势喜人的稻田,一旁却是杂草灌木丛生的小土坡,不时传来吱吱的虫鸣声,偶尔惊起几只小鸟雀,扑棱棱的拍着翅膀飞走,倒也别有一番乡土情趣。
只是,由灌木丛中窜出来的两个半大小子,一脸坏笑地拦了路,看上去就不是那么有趣了。
宋如玉沉着脸,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们,道:“干啥呢?”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跟他们摆好脸色是无用的,只得壮起自己的气势吓一吓了。
“不干啥!咱俩就是稀罕你这毛驴,想借来骑一骑!”左边一个脸上长着星点雀斑的少年笑嘻嘻地说。右边那位头发有些曲卷的少年也点头附和,伸手就要扯过缰绳。宋如玉毫不客气地一鞭子抽过去,斥道:
“这是我家买的毛驴,凭啥你说要我就得给?”说着一抽毛驴屁股,毛驴嘶叫一声,踢踢踏踏地往前走去,丝毫不顾前边拦路的两个人。
卷毛男一吓,捂着被抽痛的右手想要闪开,雀斑脸却是突然伸手朝她的鞭子抓去。
宋如玉果断地拔出别在腕套上的银针,眼疾手快地朝那只讨厌的手扎去!
雀斑脸没防备她还有这一招,怪叫一声,捂着手倒退了一大步!结果后边就是稻田,他一脚踏空,由田埂上摔了下去跌个四脚朝天!
宋如玉哈哈一笑,趁卷毛男愣神间打着毛驴往前冲,一边挥舞着鞭子,吓得对方赶紧跳下田埂。
待一人一驴跑开十数步远,那两人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气得在后面跳脚!
卷毛男往前冲了两步,雀斑脸也跟着走上前,不防崴了脚,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卷毛男赶紧回转身,扶着他到一旁坐下,一边问着“大黄哥,你没事吧”。
雀斑脸抽着气,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恼道:“那个臭小鬼!看我下次抓到他了怎么修理!”
“没用的东西!”
待那骑着驴的小人儿跑没影了,由灌木丛中走出来又一名少年,阴沉着脸色,不悦地瞪着这两人。
卷毛男和雀斑脸赶紧爬起来,点头哈腰地讨好着说:“老大,今儿这事实在是咱们没防备,您看,不如下一次……”
“算了!”少年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只是想吓他一吓,其实他……我们并没有仇怨,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说着从袖口摸出两颗碎银抛给他们,板着脸训话,“这事就到这里打住,你们晓得应该怎么做吧?”
“晓得、晓得!咱俩从没见过老大,今天也没到村子这头来!”雀斑脸从善如流地开口。
少年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人。
只是才行得三两步远,又突然转身,恰好看到雀斑脸一脸阴狠地瞪着他,少年挑挑眉,站定了,微微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直盯得对方额头冒汗,心口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雀斑脸重重呼出一口气,舔舔干涩的嘴唇,刚想开口询问少年还有何指教,少年倏地笑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整治那孩子一番才好。”
雀斑脸抽了抽嘴角,“哪里哪里,小弟不敢。”
“不敢最好,”少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重重的按了按,笑得一脸阴险,“不敢就对了,想我还吃了他的亏,差点没被毒瞎了。那小子你别看他小,身上可藏了几种致命的毒药,下一次见到他,记得绕道走,省得他惦记你们给你们来那么一下狠的……”
雀斑脸面色一变,卷毛男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脖子上寒毛直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看自己的恐吓有效,少年又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雀斑脸手中,“这是给你治脚的,下次有事还找你们。”说罢大摇大摆离去。
洋槐镇,林府。
萱庭,书房。
林思贤感觉到有人进来,墨彩却没有出声通报,遂头也不抬地继续作画,随口问道:“查到了?”
石见摇摇头。墨彩瞥了他一眼,继续研墨。
这段时间石见一直在外,忙活的就是寻找小玉的亲人,不想还是一无所获。不过——
“小的还是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说。”林思贤换了一支羊毫,沾了红色的墨汁随意点了点,朵朵梅花跃然纸上,娇俏喜人。
“永州城前段时间在坊中传着一个流言,说是永州大户宁家三房的嫡女突然没了,那姑娘的娘舅闹上门来,要告宁家虐待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