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一次來临,阿箭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那算得上是自己的家吗,这个问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他并不喜欢回到那儿去,但是却又不得不回到那儿去,想來数日前的那一夜,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新婚妻子,而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娃儿,是自己配不上她,更配不上这个家,
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天已经全部都黑了,自打阿朗和她离开了之后,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山寨,火麒麟即将來临,在这个时候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如今的他已然再沒有资格去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因为自己是个罪人,永远都是个罪人,
一步一步,脚步在蹒跚中前行,山寨的酒依然还是那么烈,比起中原的酒那真不知道烈了多少,但是这种滋味却是那么贴切,就算是喝醉了倒在地上睡着也比从前在中原睡得要踏实,
苦楚的一个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自己难道也会想家吗,这太可笑了,当初正是因为自己在家里犯了错才离开的,自己的家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自己亲手给毁了,如今的家真的是家吗,自己还能有“家”吗,
然而与此同时在那个属于他的小院子里,小月此刻也正伤心地靠在门边远眺着那漆黑的夜色,他一定又喝醉了,那一夜虽然自己忍不住向他发火,可是他到底想过沒有,难道真的要这么下去吗,就这样儿一直下去,彼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两条平等的线,永远也不可能相交在一起吗,
她的心都给伤透了,本來这一场婚姻是自己憧憬已久,却沒想到竟然换來这样儿的结局,本來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幸福生活下去,却最终掉进了一个冰窖里,那一夜与他的缠绵,竟然成为了自己心头的伤,既然不爱自己他当初又何必非要娶自己呢,而自己的心里其实也从未有过他,这样儿的痛苦折磨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够真正的逃出去,
,,离开,她不敢,因为外界的传闻越來越多,段家也越來越强大,如果自己逃了,那棠魔部怎么办,如果段家将來真的得到了南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这场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所包含的东西自己不可能真的置之不理,
“咳咳……”轻轻地咳了几声,小月收回目光低下了眼眸,最近天气有些寒了,自己的身体自从那一次病好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从前那么好了,天气一转寒这身体就会有些不适,特别是这爨人所在之地,与之棠魔部族所在之地气候不同,以至于这几天來自己身体很不舒服,
但是他还沒有回來啊,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如果再这么下去,或许自己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是,段家虽说真有可能有朝一日得到这南疆的天下,可是自己是否能够活到那一天都还是未知数,即使是活到了那一天,自己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何自己的命这么苦,谁能知道自己的未來将來会是什么呢,
“呜呜呜……呜呜……”突然,就在她转身打算回到屋子里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依稀传來的啼哭之声,那是谁在哭啊,蓦然回首,她的心弦随之一紧,抬起目光在那黑夜之中扫视着,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她本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子,棠魔部沒有胆小的女子,可是此刻却是说不出來的恐惧,为何在这种时候他不在自己的身边儿,强烈的无助感让她仿佛坠落于梦魇,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跳出心头的恐惧,
“谁啊,,”壮起了胆子朝着那夜色里喊了一声,其实就连那哭声是从哪儿传來的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个男子的哭声,哭得很是凄厉,仿佛有着满腹的委屈无人述说,又仿佛是那來自地狱的冤魂,总之那声音凄厉得可怕,以至于都快要宁她无法呼吸了,
“到底是谁,快出來,”原本就不熟悉的汉语此刻运用起來就更加的吃力,也不知那人有沒有听懂自己的呼喊,小月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來了,从门后取下了猎刀,爨人也是狩猎的民族,这与棠魔部族的人有着相似的习惯,但唯一不同的是,棠魔部族的人生活格外艰苦,他们生活在那雨林之中,常常吃不饱穿不暖,而与段家的这门亲,原本就是为了能够在将來借助于他们來解决族人们那艰苦生活的问題,可是如今看來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小月的身体一直都太好,而如今又被这突如其來的惊吓吓得魂不附体,在那夜色里,她举着刀走进了黑夜之中,心脏的狂跳让她全身都在颤抖,如果再搞不清楚那发出声音的根源,只怕是今夜都会将她吓死,
然而事情却远远地出乎了她的意外,当她终于在那夜色中摸索到那声音的根源,那是多么熟悉的人啊,虽然与他之间只有过一夜,可是平日却是朝夕相处的他,听清了他的声音,小月的心也随之放下,月光虽然不是很明朗,但却也足够让她看清他了,连忙走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來,其实她都有些习惯于他每夜的醉归了,哪天他要是不醉,那还真就是太阳往西边出來,而每天清晨当他醒來之后却又不声不响地离开自己,去为了他们的大业,为了他们的国家而操劳,
对于这一些,小月的心里不能说沒有怨恨,但是怨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已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