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忆昭追寻着阿朗的脚步來到了寨口时,果然见那山道上早已人山人海,两边的队伍正僵持着,可是谁也沒有先动手,而來到此处的朝廷士兵无论是装备还是人数都占了许多优势,可是他们却只是包围着寨子,并沒有动手,
忆昭感觉困惑,也不知他们此次前來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在她的脑海里,却似乎根本找不到有过这么一段历史的必须,当然,忆昭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南诏的历史的确是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可是对于这一段乱事却是知之甚少,在她的记忆之中,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家族之间的势力决定着整个国家的兴亡,就如眼前的这个皇帝來说吧,熟知历史发展大走向的忆昭知道,他如今虽然已经贵为一方之主,可是真正的权力真的在他的手里吗,而他的命又还剩下多久,在她的心里其实这一切都早有答案,但是她却并不能将那一切都告知天下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其实也并非真无道理,
走下了小山城,忆昭來到了离寨门不远的地方,借着一株大树,她避身于其后,悄悄地窥视着前方的情形,想要看看他们來此到底何为,然而当她刚站定身形却陡然发现那官兵的带头之人竟然是之前在皇都之中与自己交过手的杨干贞,顿时之间,她只觉心弦一颤,眉头悄然收紧,警觉地注视着对方,
而山寨一方,身为族长又是头人的段思平赫然就站立在于他对立的一方,只见他手握银枪,面容冷峻,浓眉之下双目炯炯,注视着对方又显得很是镇定,而他身后,各位长老此刻也已然聚集在其身后,各自握紧着手中的刀枪棍棒,似乎真有与对方决一死战的模样,
可是忆昭却并不感觉这场战能够真正的打起來,因为从那两名带头者的脸上,忆昭就沒看出他们的脸上有什么杀意,当然,这也可能是自己的误判,但总之这杀戮之意并不明显,
“师傅……”而就在这时,忆昭可沒想到他会在自己的身后,原本以为自己是在一直跟随着他的,可是却沒想到反而将他甩到了自己的身后,忆昭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而他身后跟随着的随从们一见此情形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们也看到了前方不远之处的情形,
“你们來此到底想要怎么样,”段思平不知道來人到底何意,他们既然來到此处却又围而不攻,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想法,以往的时间里,曾经的自己跟随着父亲们颠沛流离,多少年來一直都生活在那担惊受怕之中,而如今他们找來了,却只是将这山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至于何时动手,段思平的心底也沒有底子,但是他并沒有想要先动手突围之意,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人与对方的实力之间的差距,倘若率先动手,或许伤亡会更大,不如好好看清了对方的來意再另外想办法突围的好,说不定还能有其他山寨的人來救援,那自己还有着一线生机,
可是对方却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能够用这神一般的速度调兵将其包围,杨干贞可不是一般的人,但面对着对手的镇定,他也感觉到了有些惊讶,不愧是赵善政看中的人啊,倘若他们能够归顺该是多好的事情,却为何还要在为那个早就灭亡的家族而死守尽忠呢,
浅浅一笑,杨贞干并不想真的与他对手,背负着双手,甚至连盔帽都沒有带上便从那队伍之中走了出來,一袭软甲并非战甲,却与对方全身武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乍上前來,注视了对方片刻,见其格外紧张,他不禁大笑起來,“段族长别來无恙啊,想不到这些年不见,咱们一伙儿玩伴是各奔东西啊,”
什么,,他们是认识的吗,忆昭感觉心里一阵疑惑,但那不过是眉头一蹙的事情,毕竟如今的几大家族,其实也是当年南诏的权臣们,他们年纪相差不多,的确有可能当年是玩伴,可是显然段思平却并不喜欢他提起的当年,只见他眉头一锁,脸色很是难看,紧咬着牙关狠狠地瞪着对方,一言不发手背上的青筋却被握得显露了出來,
显然他很紧张,可是杨干贞却并沒有半点儿紧张的感觉,大笑过之后,他再次停了下來,注视着对方良久才又说道:“兄弟,的确我当初不应该小看你,想不到你一个放牛娃儿,如今也出息了,好,好啊,真是太好了,”他一边拍着掌,一边踱步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目光却始终都沒有离开过对方的脸颊,
段思平则很是担心,怒视着对方,忽然呵斥道:“杨大将军,您如今亲自带兵前來我山寨到底所谓何事,”
“何事,”他冷笑了一上,陡然抬起头來的瞬间,仿佛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思平,你难道真不知我來找你是所谓何事吗,”
“不知,”他摇了摇头,紧握着银枪的手臂之上明显地冒出了汗珠來,
阿朗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急切,挣扎着想要挣脱忆昭的桎梏,却无奈被她死死地按在身边,不让他离开,
而那村口,杨干贞却并沒有因为段思平的回答而生气,反正淡然地笑道:“是啊,我是沒有说明我的來意,可我以为你会知道的,这些年來你们生活得并不好吧,一直东躲西藏的日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