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随行,整整两天的山路,忆昭可沒想到他们会住得这么远,藏得这么深,但是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忆昭俨然感觉到此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南诏的皇都所管辖的范围内了,难怪他们能够在此休养生息存活下來,不过即使是如此,忆昭还是发现他们的生活十分的艰难,此处本是蛮夷的天下,在南诏的时候此处的人被称之为猓猡(guǒ luó爨蛮卢鹿之裔,猓猡其讹音也,以五月为春,信鬼尚巫,巫有大觋皤,拜禡白马之号,),而阿朗告诉自己,他的娘亲就是这猓猡鬼王的长女,也难怪他并非长子却能够成为段氏一族的少主,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山寨里他几乎谁也不怕,甚至有时就连父亲的话,他也敢阳奉阴违,
但对此,忆昭却感觉格外头疼,原來他那一身的痞气竟然是这样给惯出來的,忆昭局促难安,倘若他以后都是这样儿可怎么办哟,自己难道也要这样儿宠着他吗,不,绝对不能这样儿,要知道他的前世可是除妖的大英雄,而前前世更是一代名君啊,忆昭知道想要教导他并不容易,可是即使不容易自己也不能放弃将他拉回正途,
“姐,你一路的深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看到沒有,等转过前边儿的那个隘口再向前走三里地就能到咱们的山寨了,”他伸手指着前边的路,一脸得意的表情,侧头望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这是作为一个丈夫第一次带妻子回家,那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
忆昭苦楚无奈只能莞尔一笑,并沒有正面地回答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而此刻身后的队伍之中,董迦罗却挤身上前,嗔笑地拍了拍阿朗的肩膀,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少主啊,您看前边儿不远咱们就要到家了,可是这一趟您出來也不知收获了什么,倘若族长要是问起來,我们要如何给您开脱啊,”对于董迦罗其人,忆昭对他本人的印象还算不错,此人心思细腻,为人精明强干,然而很是明显的是,他并不喜欢阿朗,不过就眼前的阿朗來说,也的确很难让人喜欢,
因而忆昭也并沒有对他存在太多的顾忌,虽然历史上记载着他后來与阿朗之间注定要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与现在的他并无太大的关系,忆昭并不是那种以先入为主的眼光來看一个人就对其定位的那种人,至少如今已经不再是那种人了,
然而对于他这两天來一直为自己出头之事,忆昭倒是很感激他,但在感激的同时,她也明显的能感觉得到他对于阿朗的深深不满,
“啊,”而阿朗就显然沒有他的心思,虽然他也很聪明,不过并无城府,此刻突然被他问起,一下子倒还真是沒能反应过來,毕竟他离开山寨的时候给爹爹的留言是要到山下去为族人找寻粮食,可是如今归來却是双手空空,别说粮食了,还差点儿把自己和大家都给搭进了官府去,对于那天的事情,阿朗至今还心有余悸,而今回來了,想必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轻饶了自己,不过……他眼眸一抬,目光之中带着狡黠地瞅向了身边儿的忆昭,“我呀,的确是什么都沒能找到,不过我找到了小昭姐姐,她是龙族的公主,是我们的守护神,还是我未來的……”
“师傅,”连忙抢过了他的话,忆昭可不想再让这小子说下去,满面苦楚地讪笑依然还是那么迷人,以至就连这董迦罗也忍不住微微一滞,不过对于她,董迦罗倒是守礼得很,不会像阿朗一样,对于神衹那么随便,他连忙低下了头,尴尬地微微一笑,“那是,”
“对呀,我找到个师傅,小昭姐姐的武功可好了,只怕是整个山寨里沒有谁能够是她的对手,”阿朗得瑟极了,如今归來他心情大好,特别是一想到将來自己能够有个半神媳妇儿,他的心里可能比吃了蜜蜂都还要甜些,
“就连族长也不是吗,”董迦罗半开玩笑地说着,三人一行大步地向前走着,
“当然……”这话可如何回答哟,阿朗本來正想随口回答他,可是却沒想到他会搬出自己的父亲來,要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为段氏的族长,从小就得到了爷爷龙神之剑的真传,如今的山寨里他的武功与谋略已然与当年的爷爷不相上下,且父亲这几年來接管段氏一族,又有猓猡鬼王女婿的身份于一生,山寨里的生活虽然艰苦,可是在他的带领下却至少能够做到不被其他的部族所欺负,因而父亲在这爨氏部族之中声望极高,但若要真论起武功來,阿朗却真的不知要如何回答董迦罗的话,的确,父亲的武功是高,但是他知道小昭姐姐的武功那才是真正高深莫测,只因为他们沒有见识过,也不好与他们多讲,
谁知就在他犯难的这时间,忆昭却忽然笑着抚着他的脑袋,眯起的眼睛着实像一只狡黠的猫儿,“阿朗啊,阿朗,你为何就只知道习武呢,其实我想教你的,并非只是习武那么简单,你若将來想要有所成就,你认为单习武就够了吗,”
“说得好,”也不知是谁忽然从马队的前方传來了一声叫好,忆昭蓦然回头,刚刚三人的谈笑让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前方的山道上何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手中握着雕龙银枪,而那马背之上的马鞍亦是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