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昭就沒见过这么傻的人,面对着那么大一块金子他竟然不要,在看罢之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却将那纯金的祭司腰牌还给了自己,
“给,你的东西我不会要,大祭司大人,你应该回到皇宫,而不是留在我这儿陪我啃这破山芋,”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了,脸上写满了怒容,她将这个丢给自己是什么意思,是她在显摆吗,想要告诉自己她是南诏的大祭司,而自己不过是下等奴隶,有什么资格与她同处一室,更沒有资格去奢望她能给予自己回报,
忆昭确实被这突如其來的变故惊住了,并沒有伸手去接回那腰牌,她本意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想再做祭司,可是显然他会错了意,以为是自己故意寒碜他,从他脸上的表情,她能够明显地知道这一切,这小子连一点儿掩饰都不会,还要故意装冷酷,简直太为难他了,不过看着他那稚气未脱却又显得有些沧桑的脸,忆昭的心还是被他深深地刺痛着,想起他的前世是南诏国主,今生为何会如此艰难,忆昭实在感叹,却又不知将实情告诉他,那样只怕会吓坏他吧,
“怎么,还嫌少吗,”陡然回过神來的忆昭掩饰着,却难掩心中的哀伤,“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难道你真的要我以……”眉头微微一蹙,为什么又要说这句话呢,方才是开玩笑也就罢了,如今这可不是玩笑,要知道这一句话对于自己來说是多么伤自尊啊,可是为了与他在一起,这自尊如今都让自己给丢光了,
“不,我是觉得你既然是大祭司,那就是皇上的宠儿,不应该留在这山里,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难过自己的心里是那么难受,明明自己是恨祭司的,可是眼前就这么个大祭司,自己反而怎么都恨不起來,虽然心里有些后悔救她回來,可是倘若不救她回來自己又不忍心,那妖洞实在是太可怕了,各种骸骨散乱一地,甚至还有些明显就是刚刚被吃掉的动物,上边的骨缝里甚至还有些新鲜的血丝,倘若自己沒有救她回來,她会被吃掉吗,
“属于我的地方,”忆昭听到他说这话心更痛了,哪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啊,在他的身边难道不好吗,猛然起身注视了他良久,感觉鼻子里一阵阵地酸楚,泪水就快要掉下來了,他并不知道其实她有多么想回家,可是能回得去吗,属于她的地方是千年之后,或许终将有一天能够回去,可是那时候的家又是自己离开时的家吗,“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不想再做祭司,从小到大我都沒有自由,被关在宫里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既然他们都以为我死了,那我就‘死’了吧,总之我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吃什么苦都好,我只想留下來,难道这也不行吗,”
他哑然了,沒有想到这么多年來,自己因为娘亲的事情而一直怨恨着祭司,可是眼前的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与当年的娘亲正好相反,难道这是上天的怜悯吗,
“你……留下來……留下來做什么,”心又一次狂跳起來,那莫名其妙的暖意又一次在全身蔓延开,甚至连脸上都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绯红,天哪,这是梦吗,她这么漂亮,出生又是如此高贵,像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
“你说呢,”她的回答却是如此简单,心里痒痒的感觉也让她格外不自在,想起他前世时自己与他约定,心里那慌乱的感觉更堪了,低头不敢看他,其实今生的他长得也还不错,只不过这清苦的生活磨灭了他的光华,那剑眉星目依然如故,那忧郁眼神依旧让人无法自拔,
“噢,对了,我还沒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却反而……”淡淡地甜蜜微笑终于浮现了他那单纯的脸上,手中把玩着那块金制的腰牌,
“是呀,”忆昭嘟囔着,一把从他的手中抢回了腰牌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不公平,这根本不公平,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猛然抬头目光却又不经意地与他相交,二人同时感觉一阵发麻,忆昭虽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抛开了烦人的顾忌之后与他之间产生的第一次火花,真希望这一次能够陪着他一直到老,然后再等待他的下一世來临,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终于回过神來,狠狠地咽了下口气,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一边,许久之后才仿佛鼓起了勇气似的,双手一抱竟然向她行了个礼,“在下姓段名赤诚,先父当初赐名乃是取其……”
“什么,,”沒有等他将话说完,忆昭却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让她差点儿连站都站不稳,泪水无声地从眼眶中悄然落下,对于一个普通人來说这个名字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对于他來说,却让她感觉心里的疼痛无以复加,难道这真是天意吗,难道人与龙相恋就真的不会有好结果吗,当年的娘亲亦是如此,自己如今也要如此吗,
原來还在龙宫的时候忆昭便知道这片土地上有着那么一段故事,传说南诏的某个时期,这苍山之上出现了一条大蟒,当然那蟒并不是普通的蟒,而是因为之前犯了天条的一个魔王“薄劫”所化,他喜食人肉,又有千年的道行,就算是自己与他遇上也不见得就是他的对手,而这个故事却正好与他有关,相传当年这苍山脚下有一名勇士为了杀死“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