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映染着南诏的大地,给羊苴咩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酱紫色的衣装,难怪这城也被称之为紫城,城楼上,一名贵妇眺望着远方,目光却茫然而迷惑,
“娘娘,天色不早了,皇上今夜看來是不会回來了,您凤体要紧,还是早些回宫吧,”大内总管朱天亦小心地提点着,这个一向以察言观色著称的年轻太监,对于讨好主子这方面來说,如今的南诏皇宫中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人选來,
华绫听到此言,蓦然转身,眼中失落更甚了:“小亦子,不是说今日皇上便要回來的吗,难道这途中又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你且下去再打听细致了,本宫暂时还不想离开,”
“这……”闻听此言的朱天亦乍是一怔,然而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是,娘娘,”微微抬头一副唯诺模样,也不多言倒退着离开了城楼,而华绫身旁,婢女小兰却柳眉轻锁,欠身上前小声言道:“娘娘,听说您上次到王爷府上去的事情,他都已经密报给了皇上,您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
“嗯,”华绫闻言收回了目光,陡然扭头一脸惊讶,“兰儿,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小兰苦楚本不敢乱言,可事至如今又不得不言,毕竟皇后私自出宫并非小事,且又是去的那个地方,而如今这纸显然是无法再包住火了,恨只恨自己当初沒能劝住皇后,以至今日之境地让人如陷泥塘,而今皇后问起,她又如何敢再隐瞒半分,只好怯懦地应声回道:“奴婢不敢隐瞒娘娘,此事是今早才听几个后宫太监说起的,听说众昹里其实早就传开了,不知皇上知道这事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吗,”华绫不禁苦笑,微挑眼睫将目光移到了正在走下城墙去的朱天亦,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儿,如今这事儿让他给传扬开去,想必此时此刻的他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只要皇上一回來,他便“又”是“有功之臣”了,不知又要得到什么样的封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在此时忽然与他擦肩而过,他略微停下了脚步微微欠身,而那人却根本沒有理会于他,匆匆忙忙与他擦肩而过随即登上了城墙,华绫却在看到此人之后不禁心弦骤紧,苦涩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凝视着他,心里已然波涛汹涌,
“你來做什么,”待他靠近,她面色苍白眉头紧收,带着几分埋怨地注视着他,却又是那么凌乱的复杂心绪,
“给王爷请安,”身边的小兰委身行着礼,随即识趣地退了一旁,沉默不言亦不观望,然而蒙安国却依旧显得十分不算然,满腹焦虑全然写在了脸上,眉宇紧锁目光灼灼,虽然刻意掩盖却依旧无法像从前那般坦然,沒有回应她的问題,却陡然向她跪下,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华绫不由一怔,片刻之后却放声大笑起來,笑声在城楼上回荡着,却显得格外的凄凉,
而与此同时在那归來的官道上,寻黯然地望着天空,长长一声哀叹,
“哥,你回答我好不,别老是叹气了好吗,这事儿又沒什么大不了的,您那么多的老婆也不见谁抱怨过你了,您干嘛……”面对着他忽然投來的目光,忆昭连忙住口,不过那狡黠的委屈笑容却着实让寻感觉格外抓狂:“小昭,你说够了沒有,这一路上唠叨个沒完,你也不觉得累吗,能不能停下让朕安静一会儿,别再这么叽叽喳喳吵个沒完行不,”从來都沒有感觉她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话说那些事情原本就已经是丑闻了,可是她竟然还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沒完沒了,生怕这事儿沒人知道似的,真恨不得冲上前去堵住她的嘴,
“嘻嘻,累啊,怎么会不累呢,不过如果大哥能够……”
“嘘,”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沒有,寻哭笑不得,其实这家伙并不是真的那么傻,人间的东西她是什么都知道,却一直都在装疯卖傻,简直都快要将自己给逼疯了,像今日这事儿就特别明了,她一直都在说,可是每当自己一对她发火,她便立刻住嘴不会再往下说下去,但是这住嘴也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只要当自己一回头,她便立刻又唠叨起來,
忆昭却狡黠地看着他,那忽闪的长睫让她那原本就绝美的双眸看上去更加灵动,她知道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自己的这种伎俩的,只要看他那表情她就能够知道自己又一次让他无可奈何了,
“小昭,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今天早上吃错了药,要不然就是朕产生了幻觉,你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忍无可忍的寻已然不知应该如何说她,却又不能将她捉來狂揍一顿,这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沒有啊,”她却模棱两可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模样,“哥,我只是觉得您似乎有点儿小气,嫂子那么爱您,但您还在怀疑她,要知道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您的骨肉啊,您竟然还要想着处罚她,您就真能忍心吗,”
“嘘嘘……”寻嘘数声,可是这家伙却仿佛看不见似的,依然固我地对自己抱怨着,寻只觉头皮都在发麻,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嘘什么嘘啊,又不尿尿您嘘个啥,我这可都是实话,您不就是怕这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