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的南诏太和城,让忆昭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在那神秘深山寺庙之中修养了几日之后,忆昭已然感觉自己不再像前几日那么虚弱了,而且众僧人也感觉她并不太适合当在这深山庙宇之中,且不说其他的,就她那双足以勾人心魄的双眼便足以让那些年轻且定力不深的僧人们意乱情迷,虽然她并沒有刻意地做过些什么,只是在那寺庙之中随意地溜达,可是却仍然让许多僧人不断地向着住持抱怨,
忆昭并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也并不想真正地去理会他们在想些什么,反正自己來到此处也不过是只是暂时而已,而且每天面对着这群毫无趣味的和尚们,简直就是一场恶梦,甚至比起之前被大哥“关”在太和皇宫之中还在无聊,能够离开对于她來说也的确是一件非常痛快之事,
然而谁又会知道,原來这寺庙离得那太和竟然并不算远,那不过是几日的山路而已,快要到达太和忆昭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人间”,身边的蒙定邦却似乎心事重重,自打离开山门之后的他,便在自己的头上带上了带纱的斗笠,一路行來更是沉默不语,忆昭一路跟随着他,简直都快要给憋闷疯了,
“喂,三叔,你别走这么快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伤员,走这么快你就不担心我的伤吗,”终于已然能见到前方的太和,忆昭可谓是一路小跑,这家伙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从前在水镜中,忆昭也曾经见识过他,那时的他开朗活跃,哪像如今这一本正经,随时绷着张脸,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天生如此,
“小昭,你就不能再走快一点吗,太和已然就在眼前了,咱们再加快点儿步伐,很快你便能到龙泉之中却静养,这对于你疗伤应该是件好事,你为何非要磨磨蹭蹭,”
一见他如此,忆昭却挑起眉头得瑟地大笑,“三叔啊,三叔,你还自称是佛家弟子,还修行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这么急切呢,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就连我都明白,可是为何你却不明白呢,”
这一言出口,蒙定邦果然哑了,愣愣地凝视着她良久,这才开口又道:“小昭,我不与你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一般见识,但不管怎么样,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三叔,当年已矣,如今的我不过是个云游僧人,我的法号叫……”
“好的,无尘大师,小侄瑾记大师教诲,”忆昭狡黠地弯着嘴角,负手侧头注视着他,忆昭并不知道他当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最终会要为爹娘的前世选择殉葬,但是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已然是过去的事情了,忆昭并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即便是他当初十恶不赦,可是如今的他,就如他自己所言一样,只是一个云游僧人罢了,更何况他曾经在狼口之下救也救过自己的小命,之后又用多年的修行來助自己恢复人形,倘若说他当年的确是对不起他们,那么如今这又算得什么,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还是“恩人”呢,
忆昭并不想再去纠结什么,只是无形之中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这善良的家伙从小是的龙宫之中长大,并沒有与人类世界过多的接触,单纯得就如同一块沒有雕琢过的美玉一般,
蒙定邦默然地透过帽纱凝视着她,表面虽然并沒有表现出來什么,可是内心之中却早已暗潮汹涌,她与当年的她长得真的太像了,却又比她更加活泼可爱,然而就是这一切,落在他的眼里却深深地刺痛地他的心,当初若不是自己的一时邪念,也不至于被人利用而害死大哥和大嫂,而提起大嫂,他的心就更痛了,眼前至今依然还会不时地浮现着她的音容,无论是她的微笑还是她的痛苦,一切都是自己孽障的根源,
原本历经了这么多年,一切早就应该疏远,可是却不想这冥冥之中却仿佛有着一张大网,将自己依旧网在其中,只是那熟悉的面容已然不再是当年的她,“唉,”一声轻叹,却并不能表达他心里的感触,如今一切既然已去,故土重游却又让他感触良多,
“好啊,如今这苍天总算是开眼了,”身旁一个经过的路人正眉飞色舞地与友人交谈着,忆昭被打断思绪,蓦然回头悄悄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那叫好之人是一个三十來岁的盛年男子,只见他儒生打扮,脸上带着荣光,“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开的,突然之间就颁布了这么多利民之法,看來咱们南诏人的好日子是近了哟,”
“呵,什么利民不利民,反正那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种好我那几分地,官家能够少來要点儿粮,我就心满意足了,”而那回应他的人,看模样应该一名农夫,肩膀之上担着担子,脸上同样带着红光:“老弟啊,我是粗人,看不懂那榜文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过听你那么一说,倒是也感觉痛快,至少这三年之中我这地里的东西可就全都归我了,嘿嘿,想不到这场战还打醒了那小皇帝啊,要是以后都这样该多好,”
“嘘,”那书生听闻此言却是一脸的紧张,四周张望了下,却并沒有注意路边这僧人与这小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接着谈论着,“我说大哥……”
后边儿的话,忆昭是沒有听清,不过随着一路向前走,越來越多脸上带着笑容的人们从身边经过,相互之间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