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有些事情,到了时候自然会知道。
“你出來好久了,不会被发现吗?”蓝焰与他相拥躺在窄小的硬床上,指尖划过他薄薄的唇和繁密的胡子,柔声问道。
兰宫漠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在唇边吻了吻:“有李公公为我作掩护,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題,况且若是他被识破了,皇宫里也不会这么安静的,难得來看你,舍不得走。”
蓝焰轻声地笑了笑,问:“你子夜冒险前來,就是为了看我一眼,但这里一点灯光都沒有,你哪里会看得到我。”
兰宫漠也跟着笑了起來,蓝焰总是喜欢钻这样的牛角尖。
“你的样子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有沒有灯光你都是焰儿,只是你瘦了许多……”
提起往事,司徒毅的身影必然也会出现。
黑暗中,兰宫漠依旧沒有看到她眼角的泪,对兰宫漠的接受,意味着这是对司徒毅的背叛,意味着在几个月前刚刚发过的誓言真的变成了一句废话。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蓝焰坐了起來,催着他离开。
虽然不舍,但兰宫漠也是必须离开了,他扶着蓝焰的肩膀,坚定地说道:“焰儿,相信我,我一定会不会让太后得逞,你且先现在这里委屈些日子,我还会再來看你的,等解决了太后,我就接你出去,让你做我的妻。”
兰宫漠走后,蓝焰几近失神地睁眼到天明。
当初在红烛楼时,司徒毅也是这么说,也是让她等他來接她,让她做他的妻,不让她再受委屈。
枕头底下的发簪已经被她遗忘了许久,再拿出來时,蓝焰心中慷慨万千。
曾经的爱深入骨髓,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人取代,是自己爱得不够坚定,还是这一份才是天注定的爱情。
兰宫漠让她等,她一等就是半年,半年里春去秋來,在一个初冬的早晨,一道圣旨将她接出冷宫,他沒有來。
金銮殿,如一年前那般辉煌磅礴。
蓝焰在众臣的注视和议论下走了进來,在高高在上的兰宫漠和太后面前,她并沒有下跪。
在兰笞国的这两年里,她从不会主动给他们下跪参拜。
在群臣的议论声中,蓝焰隐约听明白了些,议论的不是她刺伤太后的事情,而是两年前她來到兰笞国之前的身份和來到兰笞国的缘故。
心有些不安,难道当真和预见里发生的一样吗。
“大胆蓝焰,在哀家和皇上面前,竟敢无礼,还不跪下。”说话的人是太后,她的声音比往日还要威严。
而坐在龙椅上的兰宫漠,却形同雕塑,直直地看着殿下的人,一语不发。
“我跪天跪地,不跪不服之人。”蓝焰挺直了腰板,自从慈宁殿事件之后,她已经不再害怕太后。
殿中的议论声越发大了,而兰宫漠仍旧面无表情。
太后差人将她强行摁下,对于她的无法反抗,太后有些吃惊,当日在慈宁殿,她徒手杀了几百个护卫,就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今日却又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给哀家搜一搜,她身上是否有一支白玉发簪。”太后话音刚落,两名宫女就走了上來,在她身上胡乱地搜了一搜。
司徒毅送她的白玉发簪被搜了出來,呈了上去。
太后看着发簪,如获至宝,连连点头:“果然沒错,这枚发簪能救我兰笞国。”
“雪国此时进犯,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个女人要回去,哀家就成全了他,将她送回去。”
蓝焰面色陡然苍白,当初她在预见中看到的,正是血流成河的战场……
兰宫漠不死,当真如同避世老人所说。
而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兰宫漠,对于太后的话却毫不反驳,反而应从:“我国此番已经无力抵挡,只需将颜妃交还回去,即能让司徒毅退兵,不过是一个抢來的女子,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