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未见过此等天人,容颜绝世,美冠京城,
孟回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
而在她身边,连舟也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总感觉孟回有些古怪,他似乎,,特别排斥别人用那种很惊奇的目光望着他,哪怕别人眼神里藏的是赞美之情,
尤其望着他的人是女人,
可能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像花痴一样地盯着吧,连舟这样想着,暂时沒去操心他,
沈道阳令丝竹声停,他介绍着孟回的身份:“各位贤兄贤弟,沈某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孟丞相家的二公子,孟回公子,”
那围在桌子边的七八个男子都站起身來,向孟回有礼道:“孟公子,幸会,”
其中一人身着缃色长缎,身材高大,那人朝孟回走來,兴味盎然地开口:“孟公子当真风华绝代,美冠京城啊,”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色变,尤其是沈道阳,脸更是有些泛青,
虽然孟回生得皮相极好,担得起美冠京城这个称誉,但是用“美”來形容一个男子,而且是当众,这无论从哪种层面上來说都是极不尊敬的,
孟回眼角扫了一眼缃衣男子,话语中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怒气:“蒙巴将军不愧为罕姜人,言谈间如此质朴率真,叫人好生领教,依孟某之见,蒙巴将军实在比孟某更堪称这‘风华绝代’的称誉,”
连舟憋笑,孟回这番话,放现代來说就是,你丫真的是那沒文化地方养出來的娃,说起话來这么雷人,蠢得真有风格,笨得真有境界,绝代啊绝代,
蒙巴却是微微瞪大了眼睛,神色间流露出不可置信,
让蒙巴惊奇的,不是孟回巧妙而无形的反驳,而是,他轻而易举,就点透了自己的身份,
蒙巴是第一次见到孟回,因此他也一直笃定孟回这种养在深宅之内的贵公子是不曾见过他的,而他今晚來这船上也并不声张,是以他从未想到过孟回会认识自己,
沈道阳闻言却更加慌乱,他皱眉道:“文清,你的这位朋友是罕姜载华大将军,蒙巴将军,”
七八个男子中有一面容苍白,骨骼奇秀的男子走出,那男子望望沈道阳,又瞅瞅孟回,刚想开口,却听蒙巴开口道:“孟公子,孙某果真与罕姜大将军如此相似,”
孟回淡淡掀了掀眼皮:“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他微微一笑,“许是孟某眼拙,将孙公子认成了罕姜蒙巴将军,”蒙巴见孟回沒有纠结不放之意,不由放了心來,孟回望着他,眸子深幽,意有所指道,“不过,你们真是太相似了,简直,”他声音低沉好听,“像是一个人,”
沈道阳闻言愣了愣,还是赶紧出來打圆场:“既是一场误会,那也休得再提,容沈某给孟公子介绍一下这几位贤兄贤弟……”
分别说了那七八个人的身份,有刺史之子的,有京兆尹之外甥的,有知州之侄的,都是官家之人,地位非富即贵,而那个缃衣男子,则是渠远郡王之外甥薛文清的好友孙向文,
孟回淡笑着点头,算是招呼,只是笑容里透着疏离,显得客气却绝不亲切,
沈道阳察觉到孟回不愿与他们多做牵扯,便领着孟回走得偏内了些,离那七八个人距离有些远,他道:“弄了这么久,孟公子还沒喝口茶水呢,沈某实在是招呼不周,望公子见谅,”
“來,孟公子”,他领着孟回坐在左侧的一个雅致的楠木圆桌旁,叫下人上了点心酒水,孟回浅浅啜饮,动作十分优雅,整个画舫厅内,丝竹轻轻悠悠,却已散了跳舞的女子,在画舫厅的右侧,那七八个男子依旧在品诗论茶,不时有笑声传出,
沈道阳早已知晓了连舟的身份,见连舟站在孟回旁边,按理说沈道阳是不该犯难的,他反正装着不识连舟女儿身,但见连舟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像丫鬟婢子一样杵在那里,不由得心生了怜惜,
“來,莲舟,坐我旁边,”
孟回庞若无人地拉过连舟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坐下,连舟愣了愣,推拒不得,只能由他,
戏是要做的,沈道阳擦了擦汗,问道:“不知这位是……”
孟回淡淡一瞥:“她是我女人,你看不出來么,”
连舟微微皱眉,孟回神情看似淡定,但她却能隐隐感觉到他郁结于心中的无名怒火,跟沈道阳说出这句话,实在太不符合他的个性,
直白袒露她的女儿身不说,还用这种非常冲的语气,连“孟某”的自称,“沈公子”的敬称也顾不上,直接无礼地以“你”“我”相称,
沈道阳很显然被孟回震住了,半晌才消化,他张口:“沈某还以为这是孟公子的朋友,未曾想是个姑娘家,沈某唐突了,”
孟回默然不应,
连舟扯了扯孟回的衣角,低声道:“孟回,”
孟回望向连舟,眼眸深幽难辨,随后他朝沈道阳淡淡道:“适才孟某失礼了,”脸上微微带笑,透着清贵的疏离,
沈道阳愕然,愣了愣才道:“既是朋友,自然小节不拘,是以孟公子何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