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案上的书信递给了清水宗治,问道:“长左卫门,你先看看这封书信,看看有何见解?”野山益朝原本还缺少一位领军作战的将领,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水宗治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神情变得凝重,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片刻,话语中透出一股刚毅和肃杀之气,道:“大人,高政和政能兄弟都不足以采信,不过不管是真反还是假反,都应该迅速扑灭。”
野山益朝神色如常,他望向清水宗治,道:“需要多少兵马为好?”
清水宗治依旧是迟疑了片刻,这才慢慢开口道:“大人,如果仅仅是击败畠山高政一股势力,只要两三百精锐即可,不过我们要考虑到纪伊国的其他势力,比如杂贺众、根来寺、高野山的想法,兵力在二千人左右为佳,不多不少,正好处于震慑纪伊人的底线之上。”
野山益朝微微颔首,同意野山益朝所说。
纪伊国内的国人地方势力大多是惧怕伊达家,而非不甘心服从,一旦兵力过多,恐怕引起大家害怕,到时候节外生枝对于野山益朝来说大不利,不过数量过少也不足以震慑纪伊人。
野山益朝立即任命清水宗治率领二千五百精锐前往征讨畠山高政,清水宗治没有推脱,立即领命,下去准备,当然更多的是接洽随征的户泽众,知晓更加详细的情报。
清水宗治率军进入河内国境内后,马上潜藏于山林之中,派遣户泽众开路,缓慢前进,他并没有直奔长薮城,以最近距离攻打长薮城,而是绕着山林之中兜了一个圈子。
遥遥望见长薮城的时候,清水宗治一行竟然并没有被人发觉,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畠山高政的身侧而不自知,他派遣出去的难波传兵卫带着几人返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叫道:“主公,长薮城外乱打一通,畠山高政拿那小城没有半点办法。”
清水宗治双眼微微眯起,一股凛冽杀气汹涌而出,他不曾想到畠山高政竟然无能到如此地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问道:“附近可有绕过去的小路,堵住他的去路,不能够让他跑了。”
难波传兵卫面露难色摇摇头道:“很难,谷地不大,湖泽处于正中央,长薮城靠近山崖,那座小城堵住了湖泽的另外一边,想要绕到另外一边,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
清水宗治看了一眼天色,下令道:“既然如此,即可打起旗帜,发动进攻,不准放过一人。”说着他命令高市之允指挥前锋团杀向西馆,他坐镇主力围过去,不许放过一兵一卒。
面对呼啸杀来的伊达军,特别是看到挥舞的旗帜,畠山高政惊骇欲绝,他没有想到伊达援军来得如此迅速。畠山军将士看到漫山遍野杀将过来的敌军,无不大惊失色。
畠山高政哪里还有抵抗到底的勇气,立即下令突围,他没有想要返回长薮城,而是转向另外一边突围出去,意图逃入山林之中打游击,等待天下大势变动。
坚守了两天两夜的安见直政看到援军到来,大声呼和起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放下吊桥,带领着残存的百余号人杀出了西馆,杀向了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的畠山军。
被纠缠住手脚的畠山高政一时间无法突围,惊骇欲绝之下早已经军无斗志,伊达军所到之处,畠山军士兵望风而降,安见直政死死缠住畠山高政,力图拿到最大的功劳。
畠山高政咬着牙,知道再不放弃麾下士卒,他就连自己也逃不出去了,可是他的略一迟疑,给了清水宗治围歼他的时间,伊达军已经将畠山高政团团合围在了湖泽一小片区域内。
站在军阵的外围,清水宗治望着落魄之极的畠山高政,在畠山高政的身边还有三名武士,外围的反抗已经结束,顽抗到底的统统给杀死了,投降的被解除了武力绑缚看管了起来。
安见直政望着这位年龄比他小上一轮的伊达家将领,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谦卑的如同下人一般亦步亦趋跟着,恭敬道:“他就是河内畠山家的第十八代家主畠山高政。”
清水宗治突然对身侧的井上资种问道:“畠山高政如何处置?”
井上资种原是庄高资的家臣,庄高资败亡之后出仕野山益朝,成为野山益朝的双壁之一,另外一壁是中村朝忠,井上资忠名为副将,其实是监军的职务,清水宗治问他其实是问野山益朝有没有指示。
井上资种毫不迟疑地说道:“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清水宗治点头,下令道:“传兵卫,你传令给畠山高政,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叫他切腹自杀。”
难波传兵卫向着阵前快步移动,他看着湖泽岸边的畠山高政,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的表情,告知了他们切腹自尽的命令。
畠山高政哪曾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快的走到这个地步,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啊,不过他最后的三位武士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存了死志,看着瑟瑟发抖的畠山高政,一人道:“主公,上路吧。”
畠山高政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要求饶,却无力发出声响。其中一人说道:“主公,让我们帮您上路吧,名门畠山氏没有懦夫,道誓的子孙没有懦夫,还请主公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