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入江春正铁青着脸,脸上红潮未退,心头更是怒火中烧,刚才他轻敌了。他没有想到天王山麓和淀川相接的地方竟然布置不开万人大军,只能够仰面朝着山上攻击,同时他也没有想到本愿寺派遣的僧兵头目竟然不顾前后衔接,自顾自的攻了上去,还被打的狼狈不堪,一个回合都没有接下就败北了,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彻底被动起来,二三千没有指挥没有纪律只顾得逃命的一向一揆乱哄哄的朝着他还没有摆开的军阵冲来。在这些逃兵的身后还有上千如狼似虎的士气高涨的幕府军。
入江春正从小就被用作继承人来教育的,学的都是最为正统的兵法,要知道他可是嫡子,要不是他的父亲跟随芥川胜十郎谋反,在三好长庆的血腥屠杀中没有保全性命,入江春正就是熬也能够成为高槻城的城主,入江春继可说是夺了他原来的继承权。两人要说关系密切,只能够骗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仇深似海还差不多,入江春继要不是为了顾全入江家的团结,恐怕早已经斩杀了入江春正,不过入江春正的生活拮据。不过正是穷困的生活,造就了入江春正的成熟果敢,他知道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入江春正学习兵法,搜集各种战例,当即预感到了危机。他知道要是任由败兵冲垮他的队伍,恐怕他也无能为力,唯有冲开一条道路,才有生机。他猜测到了敌人的想法,幕府军要算计他,为此驱散前队一向一揆,然后冲垮入江众,趁着混乱之际,向他发动突袭,只得入江众陷入混乱,其主力大军则趁机杀出。给予他重创,最终夺取高槻城。
入江春正断然下令,密集列阵于道上,不允许任何一个败兵接近战阵。若有接近战阵者,杀无赦,迫使逃亡败兵不得不从道路两旁的田野中绕过战阵,然后继续逃生,唯有如此。才能够阻止幕府军的突袭。
入江春正同时命令部下前往后队,要求后队一向一揆大将跟随在入江众的身后,为入江众掩护后阵,同时收拢败兵,以做再战。很快,逃亡人流就冲了过来。看到三轮之上轮之内甃旗帜猎猎狂舞,逃兵们看到了生还希望,无不欢呼雀跃,呐喊声如海啸一般冲天而起,奔行速度骤然加快。迎着战阵飞扑而至。
战鼓擂动,旌旗飞舞,大角之声响彻山峦。入江众向逃亡败兵发出了警告,但是一向一揆多是由各地的普通农夫组成,跟随他们的讲师也都吓得没有了胆气,哪里知道不同旗号所代表的不同意思。他们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冲进战阵,进入在他们看来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入江春正看到沸腾的人群,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幕府军的想法就是用这些败兵一路冲杀下去,掩其阵。重创入江众,然后夺取高槻城,他和入江春继可不相同,他投效本愿寺不过是出于现实主义的考量。为了继承高槻城罢了,心中万转千回,早就坚定了决心。事已至此,唯有杀开一条血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他挥起了手中的手配,毫不犹豫。狠狠向下挥动,断然下令击杀。
入江众是来为他们的家主报仇的,这些人构成非常复杂,有信仰净土真宗的,也有泛泛之辈,更有一些别的宗派的信仰者,更多的是一些现实主义者,全都经历过各种战斗。
他们都清楚如果一旦让败兵冲垮阵列的话,他们自个儿也得被幕府军冲散冲垮,然后被痛击杀戮,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作用下,他们纷纷挥动手中的长枪,向着胆敢冲上来的败兵就是一顿乱戳。
还好,入江众和一向一揆是两个系统的部队,不然的话,入江众早已经和他的前队一样土崩瓦解了,这也是明智光秀想要用驱赶前阵冲垮入江众的意图所在,他没有想到入江众如此果决,连自己人也不放过,杀起来比起幕府军还要狠烈。要知道入江众大部分是高槻城附近的地头武士,而一向一揆来自各地,这些人涌入高槻城附近的乡村,吃喝拉撒睡全都由高槻城附近的乡村的地头武士负责,再加上其中混入了大批的山贼野盗,让他们守纪律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战国各地的军队信奉的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入江众在本地自然要守规矩,可是这些参加一向一揆的人们可不是当地人,哪里还会守什么破规矩,做下了不少的恶事。当然做恶事的事情绝对数并不多,可正是这些人败坏了一向一揆的名声。入江春继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有人告状,总是偏袒一向一揆方面,这也是为何入江春正成为高槻城没有引起大的反对的原因。
现在,入江春正一声令下,入江众宣泄怒火,原本还想喊两声再长枪伺候的,现在喊声也给免了,敢于冲到他们的军阵面前的统统用长枪戳死,戳中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戳一次,戳死为止。
原本入江春正预见的反对浪潮不仅没有出现,他在入江众中的名望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短短时间内竟然做到了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的地步,这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痛快。
入江春正做出这种决断,有两个他担心的后果,第一个就是受到入江众中的净土真宗的信徒们的责难,第二个就是战后被石山本愿寺的僧人们指责他滥杀无辜,在他的眼中只要第一个解决了,那么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