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沃洛吉斯的身边,也有不少阿尔沙克的耳目,当阿尔达班说出这个惊人的消息以后,早有人悄悄报给了阿尔沙克,阿尔沙克一直主张联汉抗秦,现在居然发生了汉军假扮马贼入侵的事情,令阿尔沙克十分震惊,赶紧來见沃洛吉斯,却挨了一通臭骂,勒令他马上返回埃克巴坦那,收拾兵马,准备夺回被汉军占领的土地,
阿尔沙克不敢怠慢,连夜赶回了埃克巴坦那,天一亮便开始集结军队,他手上握有十万重兵,几乎占到了帕提亚军队的半数,而且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但是对于能不能打败汉军,阿尔沙克心里一点底都沒有,
这时,雷米图忽然求见,弯腰施礼道:“殿下,你真准备与汉军一战吗,”
阿尔沙克叹息道:“父王的命令不敢不从,而且大汉也欺人太甚,就算那些马贼不是他们假扮的,他们派军队进入我帕提亚境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殊为无礼,”
雷米图将一张羊皮地图摊开在阿尔沙克面前,指了指,说道:“殿下请看,汉军占领的是一块狭长区域,从租界直到大秦,如果大汉是想要吞并我们帕提亚,断不会采取这种战法,他们至少应该先行攻取苏萨,”
阿尔沙克沉吟道:“那依你之见,汉人意欲何为,”
雷米图作为昔日的国相,眼光自然比常人要厉害得多,他早已经成竹在胸,含笑说道:“殿下,若是我猜得不错,汉人是打算向大秦用兵了,”
阿尔沙克忽然精神一振,连声问道:“你能确定,”
雷米图哈哈笑道:“我听人传说过,大汉皇帝有句名言,敢犯大汉者虽远必诛,不久前,卡拉卡拉肆意屠杀汉商,汉人岂肯善罢甘休,小人告诉过殿下,前几日大汉皇帝派來使者,想要求见殿下,虽然汉使不肯告诉小人他的來意,但小人已经猜到了**分,他们是來向殿下借道的,只是未能遇到殿下,借道不成,他们就想出了这个手段,”
阿尔沙克沉思片刻,说道:“但是他们也不该屠杀帕提亚的臣民,我身为帕提亚王子,又岂能不闻不问,”
“哼,”雷米图冷笑一声,反问道,“不知殿下想要如何过问,与汉军一战,殿下又有几成胜算,”
阿尔沙克倒有自知之明,不由苦着脸,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连一成都沒有,”
雷米图不愧是阿尔沙克所倚重的智囊,他一针见血地说道:“汉人清洗了当地的贵族和富人,却将财物分散给了那些穷鬼,那些穷鬼自然会向着他们,我们这时候如果出兵,殿下要不要将土地、财物从那些穷鬼手里收回來,如果强行收回,恐怕那些穷鬼就要起來叛乱了,如果不收回來,其他地方的贵族和富人会怎么看待殿下,殿下千万不要忘记了,阿尔达班可是一直想取殿下而代之的,”
夺回被汉人占据的狭长通道,然后陷入长期苦战,与帕提亚王的宝座之间孰轻孰重,阿尔沙克还是能够掂量出來的,他不由泄了气,挥挥手说道:“传令,让诸军各自回营,”
“且慢,”雷米图却拦住正待出去传令的卫兵,笑着说道,“殿下,朝令岂可夕改,大军既已集结,那就继续集结好了,不是说汉军第一仗便遭惨败吗,那咱们就静观其变,”
阿尔沙克知道雷米图肯定已有良策,连忙问道:“你快说,如何静观其变,”
雷米图附到阿尔沙克耳边,小声说道:“汉军远道而來,与大秦之间必有一场苦战,只等汉军深入大秦境内以后,殿下再出兵断其后路……”
阿尔沙克摆了摆手,说道:“你的意思还是支持夺回那些土地,那刚才说的几个问題又如何解决,”
雷米图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殿下并不需要夺回所有的土地,只要截断了汉军的粮道,殿下就能占据主动,到时候,再以此为筹码,与汉军谈判,”
“谈判,”阿尔沙克有些不解,问道,“谈什么,”
雷米图得意地说道:“帕提亚的死敌是大秦而非大汉,殿下又何苦与汉人彻底交恶呢,殿下只提两个条件,一是让汉人今后支持殿下争位,二是要他们归还租界,”
阿尔沙克对雷米图的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又有沃洛吉斯的命令,他也不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等待前方的战报,只得又皱眉说道:“难道就这样枯等,父王那里又要如何交代,”
雷米图笑道:“枯等倒也不必,殿下可以派遣一名使者前往租界,责问汉人为何滥杀我百姓,要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这样既不用大动干戈,大王那里也可以说得过去,”
阿尔沙克迟疑道:“汉人会这么好说话吗,”
雷米图信心满满地说道:“汉人的首要目标是大秦,自然不会与我们纠缠过多,我相信大汉皇帝是个明白人,他肯定会弄出一个替罪羊來,大家脸面上都能够说得过去,如果殿下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担此任,保证不辱使命,”
阿尔沙克想了想,说道:“我这里早晚都需要你出谋划策,还是另遣旁人去吧,”
第二天一早,一队帕提亚使臣便出现在大汉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