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山,乃是极显眼的,若不是他方才只顾着跟洪朝刈说话,怕是个这大老远一早就瞧见了。
“这却是谁整的名堂?”
连子宁问一边的石大柱道。
他知道石大柱虽然寡言少语,却少有事儿能瞒得过他。
石大柱道:“标下倒是听说过,似是镇远府送给大人您的庄园的,只要是过了这石碑的地界儿,就算是进了您庄园的范畴了。”
他这里所说的镇远府,值得乃是管理镇远府的衙门--类似于顺天府。当然,由于镇远府作为兵城的特殊xing,镇远府衙门管理的范围也就只有周边这些村镇了。
“花样儿倒是不少。”连子宁笑骂一句,他终究不是圣人,对于这些奉承的小手段,心里倒还是很受用的。
梁王问道:“武毅伯,你那田庄当真有万顷地?”
“岂止是万顷?”连子宁哈哈一笑:“殿下也太小瞧我了,我武毅军富有松江南北,下官身为此地主人,只有区区万顷不也太丢人了?”面对连子宁这等言论,梁王瞪大了眼珠子,嘴唇动了动,差儿就把贪得无厌四个字给扔出来了。
处在京城那等土地兼并极为激烈的所在,便是豪门大家,公侯勋戚,能有个几千上万亩地也是很体面的了。像是他这种寒酸王爷·名下只有几百亩地而已。万顷地,那可就是一百万亩,这武毅伯还不知足?
连子宁哈哈一笑,扬声道:“老戴。”
“诶,来了。”
一个老者骑着头大青驴过来,穿着一身地靛青sè的长衫,带着**统一帽,虽说年岁不小了·但却是很jing神。
老戴便是戴贤,帮着连子宁打理田庄的,今年六十来岁了·很是老成可靠。他家几代都是戴府的家生子,后来戴章浦入京为官,把他也带了来,戴府在京城外面也有不少的庄园田产,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干这一行四十多年了,经验很是老到。后来连子宁大婚,他们一家作为陪嫁都一起过来,连子宁回关外的时候,清岚特意遣他一起过来。
管庄田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其中门道也是极多,和佃户的相处,按时征收租子,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佃户发放写东西收拢人心,甚至若是田庄的规模大一些了,还要cāo心引水灌溉·耕牛农具等等事情,其中琐碎之处,不次于管理一城。
常在后世的电视剧中看到佃户被地主逼得家破人亡的场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地主都能干的过佃户的。主家被佃户蒙骗甚而有的刁悍的佃户抗租不交的事儿并不罕见,单单是如何按时把租子收齐收好,就是门儿大学问。
管庄要得人,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人都踏实肯干,也颇有耍激ān躲滑心情不良的庄客。不要以为小民百姓就好欺负,算算自己一家够吃了,接下来就是任事不理的也大有人在,田主和庄客是对半分成,收的少了,狠心的田主就逼迫庄客,哪怕饿死佃户也再所不惜。有的则是佃户欺负老实的田主,少缴瞒收,故意耍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所以,管庄的人是否得力,也就是一年收成的关键所在了。
种地能不能赚钱?
当然能,要不然那些豪门大族拚命的兼并占有土地做什么?别扯什么国人最看重土地之类的瞎话,若是不赚钱,一个劲儿的白瞎银子,再怎么强大的传统都会消亡。
其实这个年代,除了远洋贸易,最赚钱的就是种地了。
很多豪门大族,家中都是几千上万顷的地。
收成有多少呢?这个说不准,碰上灾年,甚至是入不敷出,白白的往里面搭上了牲口耕牛的钱。但是若是大好的年景,一收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石的租子,这些粮食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正因为有了这丰厚利润的刺激,所以那些有权势的人家才拚命兼并,积攒雄厚的资金,然后开钱庄,当铺,丝厂,大车店等等,多方取利,但就其根本来说,还得落在耕地上。
今ri连子宁出来巡视庄子,戴贤自然便是也跟着了。
连子宁笑道:“老戴,劳你给梁王殿下说说,咱家多少地。”
“瞧您说这话,太客气了不是?”戴贤笑道。
他转向梁王,先是见了礼,然后指了指那大石碑,笑道:“好叫梁王殿下得知,从这石碑开始,一直到五十里之外,都是咱们家姑爷的地产。当初镇远府初建的时候,咱们家就有两万顷土地,之后陆陆续续的,又开垦了一万顷,还把三处湖泊,八条河,两处山林给阔了进去。”
梁王听了却是一哂:“武毅伯,这武毅军所辖之地面,都是你的私产。你以公肥私,占了这么多土地又不缴纳赋税,岂不是损了自家的利?”
“梁王殿下误会了。”连子宁摆摆手:“我武毅军辖内,无论有无官职·有无功名,是何身份,只要是家中有田有地,田中有粮有米·都是要缴纳粮食的。
本官这地里的税,一分都免不得。不瞒您说,去年秋粮赋税,光光是本官一家,就缴纳了四百多万石,可是结结实实,分毫不差啊!今儿个上午领着你们去看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