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失手人有失蹄,理解理解……”
白晃呵呵干笑两声,看得出来,这位多吉老大,尽管不讳忌自己的工作失误,但对一个外来小朋友提起来,还是颇有些尴尬的。
这厮也不是诚心诚意安慰人,所以随口说错了话,自己都没注意到。
而多吉同样在想着心事,根本没空搭理白晃的语病。藏族大汉抓耳挠腮了半天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来:“白小弟,你这个身手好像很不一般啊,以前当过兵?”
藏族大汉已经是发挥了自己最逆天的想象力,也只能想到这一步了。在他看来,打枪打得比武警还准,身手又比特警还厉害,也就只有部队里面的战士了。
白晃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呵呵一笑:“没当过兵,但是练过两天武术,散打也学过一段时间。”
德鲁伊这么说,是经过充分考虑的。
谁知道这些保护站队员,能不能收到电视信号?万一有人看过奥运会,认出自己是骑马的那厮,到时候不管扯什么总是漏洞多多,干脆往体育方面靠。
不过多吉没想这么多,在他看来,能拼着命救人的,那绝对是好兄弟好汉子!这种义气为先的男人,怎么可能说谎嘛?搞笑么这不是!
因此听信了白晃的说辞,也就顺理成章了。
……
去的时候,两拨人全在一心赶路,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路途太远了。而回来的时候,气氛一片欢声笑语,白晃觉得还没聊多久,就回到了保护站这边。
“嗯,怎么不进去?”
见最前面的维族司机吕征,把车子停到了保护站门口,白晃不由得奇怪了,扭头看向多吉。
“先下去,把那个盗猎分子交到保护局,我们等会儿回索南大那边?”听到白晃问起来,多吉脸上划过一片阴霾,但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白晃只觉得,多吉这个笑容很假,至少跟这一路上的笑容比起来,完全是硬生生在强笑。
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着问,于是点点头,也跟着跳下了车子。
保护站里面,已经有人迎了出来,两个多小时前他从这里出发时,还以为保护站就剩下三个人了,现在一看,才知道不是这样。
“哎呀,你们总算回来了,要是再没有消息,我就要通知噶才书记啦!”出来的这人和多吉他们不一样,身上穿着黑色的羽绒大衣。这衣服暖和是够暖和了,但很明显不是干活儿的料,根本经不起擦擦碰碰。
维族汉子吕征呵呵笑了笑。
而旁边的藏族大汉,听多吉说叫什么尕寿红的,根本就没搭理他,直接粗暴地扯出盗猎分子,推到了保护区门口。
“这个是刚刚抓到的,你们好好看着,等森林公安来了交过去。”维族汉子交代了一句,摇上车窗就打算掉头。
迎出来的这家伙,看到多吉他们有收获,顿时就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伸手去捞被捆成粽子的罪犯。
“不行,我的手快要断了!能不能松开一些,现在都到了保护站,还捆着我干什么?”打从被捆起来后,就一直跟条死狗似的盗猎者,忽然可怜巴巴地央求起来,歪着个脖子做痛苦状:“给我换个手铐也行啊,你们这样捆着,我要告诉局长虐待!”
“局长?”白晃在车里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好笑道:“这些人认识什么局长?”
对盗猎分子,多吉是看都不愿意多看,接过白晃给的烟厌恶道:“这些人就是这样,见到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只要是能负责的人,全都喊局长。”
给自己点上烟后,见白晃要咬了一支,大汉连忙制止道:“你刚上高原,先不要抽烟,要不会不舒服的。”
白晃想了想,决定从善如流,还是先别搞得太特殊。
窗户外面,羽绒服已经解开了绳子,然后亮出一副手铐。
神经病,这么冷的天,用手铐不冻手腕么?白晃暗暗腹诽,这人要是犯贱起来,真是挡都挡不住。
但白晃不是先知,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在盗猎分子的手刚刚能活动,还没被带上手铐的时候,这厮装着揣起手取暖的样子,在怀里摸索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出来,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鲜血呈放射状喷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碎石表面凝结成一层鲜艳的薄冰。
空气中,袅袅的白雾刚升起来,就被高原的冷风吹了个干净。
靠,畏罪自杀?
一时间,白晃只能想到这个词。
但他扭头看多吉的时候,才发现大汉原本黑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一个窒息的将死之人。见白晃看过来,多吉咬着牙从喉咙里迸出声音:“肯定是大单生意,够吃枪子的那种!要不然,他也不会自杀。而且还能看出来,这个团伙的纪律很严,就算是被抓了也有约束力。”
到手的猎物,就因为一时大意,结果只剩下一具尸体。
别说多吉这些辛苦工作的巡山队员接受不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