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李府的人都知道一代名将易天涯来访,老夫人亲带易天涯游阅府邸,府里喜气洋洋,那些下人也想一睹易天涯的风采,纷纷躲在暗处瞧看,至于府里的一个下人乃易天涯之孙的事并为广传,唯独不多的那几个人知道。
易天涯望着杂草繁生,齐聚飞禽走兽,鱼儿虫物的天日潭,叹息道:“这里便是李毅当年习武之地吗?物是人非,想不到如今竟荒废成这般模样”。
老夫人失落道:“我李家出身将门,六为国捐躯,便是七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今只剩下明濛这根独苗,我来到这里便伤心”。
这个时候一个管家匆匆走来,手上一张拜帖,刚刚有一个七旬老者拜见,管家见他气宇不凡,风采不亚于易天涯,对方也未报上名来,只是说老夫人见了拜帖便知,他却不敢怠慢,立即将拜帖送到。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打开帖,却失声喊道:“庄将军”,易天涯一脸狐疑接过老夫人递过来的帖,打开一看,失声道:“老庄,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雁门关失守了”,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却忍不住抖。
易天涯身后的罗刚决然道:“不可能,雁门关固若金汤不可能失守”。
易天涯一脸愁色,“我也是这么想到,可是老庄十年未离开雁门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金陵呢”,转头对老夫人道:“嫂,点将老庄请进来吧,解我心中疑惑”。
老夫人对着管家吩咐道:“请将来人请进议事大厅,庄将军乃镇西大元帅,千万不能有半点失礼的地方”。
管家一听,来人身边只有一个马夫相伴,马车也是极为普通,居然是镇西大元帅,看来越是大人物越喜欢低调,不敢怠慢,匆匆离开。
易天涯与老夫人也立刻返回议事大厅。
片刻之后便见,管家领着一位七旬老者,老者身后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气质与罗刚相似。
老者一身素衣,眉目慈祥,雍容雅步,易天涯一看来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有些激动,感慨道:“老庄,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你老了”。
庄庸凡朗声笑道:“老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老了”。
庄庸凡坐了下来,三人寒暄几句,易天涯切入正题道:“老庄,你为何会来金陵,雁门关何人在守”。
庄庸凡叹息道:“皇上召我回京,大概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
易天涯猛拍桌,怒道:“准时那帮奸臣在中作梗,雁门关如何重要他们难道不知吗?你一离开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庄庸凡淡道:“不管如何,我是老了,我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一直以为我要在雁门关终老,想不到却也能回去见见那二十年未见的妻女孙”。
易天涯突然神情失落,“老庄,嫂夫人过世了”。
“什么”,庄庸凡猛的站了起来,“天涯,你说什么”。
易天涯狠心重复了一遍,庄庸凡一瞬间老了许多岁,“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易天涯道:“庸凡,嫂夫人临终之前让所有人不告诉你,她只有一句话,“你久不归家,她虽书信屡屡督促怨你,心里却一点也不怨你”。
庄庸凡神情黯然,眼眶红润,却没有落下一点眼泪。
易天涯问道:“庸凡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为将了吗?”
庄庸凡道:“我不后悔,人生那有处处完美,既要保家卫国,就要舍弃亲情为代价,我对的起国家,我对得起百姓,只是我却对不起结妻”。
两个老人的深深感叹也触动了老夫人的伤心事,“便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男,让我们身为女愁落无依,偏偏生不得半点埋怨”,老夫人明是在怨,暗却在赞。
易天涯与庄庸凡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将伤心的情绪挥出心中。
庄庸凡淡道:“人生匆匆数十载,淑贤安稳活了几十年,也足够了,只是我们几十年的夫妻,细细数来相处的日竟不过一年”。
在座三人均是久经风霜,看淡生死之人,感慨一会,便恢复从容,聊起正题来。
易天涯又问道:“庸凡你离开,雁门关何人在守,若是西夏来犯如何是好”。
庄庸凡叹道:“我细观西夏军近些年的举动,他们早有犯我雁门关之心,若我估计的不错,我一离开的消息传出,西夏必大举来犯”。
易天涯惊道:“你明知局势如此,为何还能如此鲁莽离开”。
庄庸凡道:“皇上三道急令催我回京,我已不能再假装不知了,再说了,西夏军若真的来犯,照雁门关的守兵,粮草储备,我也没有把握能守住,我经营镇西军多年,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却早就做好准备,就算帅不在而将能战,如今却只能等待一个良帅来接管这支镇西军”。
易天涯叹息道:“纵观朝野上下,何人有能力担次重任,如果有人争气,也不用我们这些老不死这年纪还在战场上耗着,可惜啊,若能再给你浑小十年磨砺,说不定他能独当一面”。
庄庸凡一脸惊讶,据他所知,国内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