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陵,整个南境就崩溃了。但闻人苍月又没有数倍云秦的军力,又不可能真的一路硬推一个个城池过去,目前的情形下,只要再破几个城池和要塞,大莽军队就可以开始穿插,他肯定是设法进一步切断后方补给。后方抽调来的地方军大多都是后备军,有些甚至训练时间都不足,数量不少但战力很成问题。”李开云沉稳的解释道:“大莽军队要将云秦军队切成几块还是有可能的,这样他必定会设法用一些军队的损耗,将某些区域孤立起来,甚至不惜代价攻陷一些地方,对某个地方形成合围之势,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将那个地方强攻而下。”
方竺的眉头皱了起来,寒声道:“那个地方,只可能是坠星陵。”
李开云点了点头,看着他笑了笑,道:“我们这里,也是很适合大莽的后继部队突入的地方,而且我们这后方的确也有数条南境要道。”
方竺霍然转身,看着后方的那个要塞和更远处的一些地方:“所以说时机一道,我们这里恐怕也是主战场之一?”
“至少是很关键的地方之一。如果前线坠星陵最终的结果是树上结出的一颗果子的话,那我们这里,至少也会是一根供给大树的主要根系之一。”李开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了出来:“所以我们留在这里,需要担心的只是有没有命留下来,根本不需要担心没有仗打。”
对于一场绝大的战役而言,有些地方是可打可不打,敌方有可能会进攻,有可能会绕开的,但有些地方,却相当于双方军队呼吸之咽喉,是必定会有血腥争夺的,方竺也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他先前只是有些钻了死胡同,现在和李开云这样的交谈之下,他却是有些霍然惊醒,再细想到这些时日附近一些军队的调动和一些传递下来的军令,他便极快的想明白这片目前看似平静的区域,恐怕很快就极有可能成为要冲之地,于是他便心中兴奋和紧张交杂,有些坐不住了,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对着李开云道:“你今日辛苦了,先继续休憩一下,我先回营看看,那群兔崽子们干活实在太慢了。”
……
“兔崽子们!连挖些沟,让你们挥挥铁锨就这么慢,到时候让你们挥刀砍人,你们不更加脚软手软?”
“给我提起精神来,快点!你们不想想,现在别的地方有我们的兄弟在砍人,在被人砍,你们不挖深一点,怎么多砍几个大莽土胡子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
一声声粗话喝骂声在后侧的军营外围栏栅间响了起来。
听着方竺的这些喝骂声,和一些军士回应般扯直了声音的叫声,李开云疲惫的笑了起来。
他的心情是沉重的。
能在这种时候还肆意的笑骂,只是能够说明他的成熟。
在这一两年间,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有经验的军人,一名有着敏锐直觉的将领,尤其碧落陵之中的战役和发生的事情,也更加让他和其余一些年轻人的心智变得更加的成熟。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进修,而是真正的战争,即便是在碧落陵那种时候,还是有大量的师长在牵扯着一些高端的战力,还有许多师长在他们的身旁守护,而在学院之变之后,他们这些年轻人便已经成了学院的主要力量,在这样的战争之中,能依靠的便唯有自己。
但让他心情沉重的,不只是南陵行省境内的战事,还在于更远一些的事情…现在学院已经开始安排他们这些年轻人进入军方,进入朝堂之中,以学院的能力,在如此乱局之下,安排一些学生在各司成为一些官员,自然是很容易做得到的事情,但今后要查,中州城的一些权贵和皇城,自然也会发现。
以前极其单纯的李开云未必会想得明白深层次的原因,但现在,李开云非但理解这是学院的反击…学院会利用一些朝堂和世间其他的力量,而且李开云还能隐约感觉得出来,一些牵涉到学院的云秦之内的争斗、大变,恐怕也会很快的到来,在中州城和皇城之中的一些权贵发现学院的这些动作,并开始干涉和对付之间,就会到来。
……
李开云在前十余天,已经连续执行了数个军务,他在其中的表现,也很快像当日林夕在羊尖田巡牧军中的表现一样,很快让这里的军人对于他一开始的不信任,到极度的信任。因为身体的确已经十分疲惫,所以他也不再多想,在坡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放松的小睡片刻。
就在半梦半醒间,他隐隐听到了一些车马的声音,他也并不惊慌,知道这是今日一支要沿途经过的运送军械的云秦队伍,期间会在他所在的这处要塞短暂停留,放下一批增强此处要塞军力的军械。他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眼睛,不慌不忙的转身朝着要塞后面的道路望去。
那一列车队距离要塞还很远,车队里面所有人的面目轮廓在他的视线之中还不清晰,但目光扫过那车队之中一人面目的瞬间,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心脏就不受他控制的如怦怦跳动起来。更多绝世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