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怪?”
宗守微微颔首,目注着那巩欣然葬身之所。
此处虽是阴雾弥漫,却阻不住他的灵目。
那里的一切,都如同他将巩欣然埋葬之时。只除了墓碑之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血痕。
遥感地下,更有着整整八十一条阴脉,聚集于此。
那墓穴,就仿佛是一个强力无比的心脏。而这些阴脉,则仿佛是血管。在有序的吞吐着,天地间的阴冥死力。
而若是侧耳倾听,更可隐隐听见那墓穴之内,有心跳之声。
初时若有若无,可若听的久了,却是渐渐震响。有如擂鼓,撼动心神。,宗守顿时只觉那额角处,一阵抽疼。看这情形,这巩欣然还真是出世在即。
果然就如金不悔的所言,这绝非是普通的九阴冥女临世。
观那巩欣然的墓穴,分明已是快要将这生冥两界,彻底连通。
“最近可曾遣人进去看过?这几日有什么异状?”
“日日不敢怠懈!”
那虚政元皱着眉:“一直都是,可三日之前,这冥力突然爆发。此时三阶之下,都是立时身死。四阶先天,也只能接触片刻。即便是臣,也不敢深入。内中是何情形,臣实在不知——”
宗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随后又舒展开来。
“可传孤之令,让周围驻军,全数撤走。”
此处的冥力,积郁了数年之久,实在太盛。普通人根本就靠近不得,也自然是插不进手。
留在这里,只能是送死而已。
只有五阶之上,才可无恙。
此时那血云骑,还在辉洲。乾天山城内,只有一千血云骑士,加上两千玄狐铁骑。
这两支精锐,却需镇压在乾天山城,防范诸宗强者,轻离不得。
这一次,可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说出这句,宗守就抛下了虚政元,独自踏入那阴雾之中。
这雾中的冥死之力,果是极盛。普通的五阶,即便是不用如普通人般,立时化作枯骨。可若呆的久了,也需损耗一定的寿元。
宗守对此,却已是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在雾中遁行。
掌握冥河告死剑,比这更浓厚十数倍的冥死之力,他都经历过。对此地的些许死气,自然不惧。
这魔尸山千里之内,都已无生灵。就连草木,也全数枯死。
地面之上,更覆盖着一层薄冰。
周围却又有无数道视线,在远处遥遥窥视。
一目望之,全是跳动的阴火。
虽无生灵,却有着不少能动的死物。多是身躯腐烂的兽尸,还有一些森白枯骨。
不过可能是魔尸山周,本就鸟兽绝迹。宗守又早早就有防备,将此处封锁的关系。
这些死物,阶位都是极低,构不成威胁。而这一直到宗守,行至那墓碑之前,也没一只死物,敢向他挑衅。
这些冥兽,大多是没有智慧。可却能判断强弱,只凭宗守散开的那强横的剑压,就足可令它们戒惧。
看着碑上,那学姐巩欣然几个血字。宗守的心神,又是一阵恍惚。
——这是他昔年所恋之人。
以前自认是谈秋,虽可怜巩欣然的际遇,却对此女并无太多的感觉。
只是此时,他已经是知晓自己的本原。
所谓谈秋,只是宗未然聚他残魂,借宙极命世书之力,投入到万年之后转生而成的另一个‘宗守’。
思及临海书院中的过往种种,宗守的目中,一时全是怅惘之色。
旋即他心神,就又猛地一醒。
即便这巩欣然能够醒来,也再不会是那位对他温柔体贴,照顾有加的学姐。
他宗守,也再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少年。心境更绝不可能,回到数载之前。
叹了口气,宗守灵能注于双目,往那墓中看去。
却窥不见那巩欣然的身影,只能望见那墓里,一团隐隐约约的阴雾。
正当宗守的灵念,欲将这阴雾洞穿。那石墓之中,就有一股阴冷至绝的神念,如锥般往他元魂深处,穿击而来。
宗守挑了挑眉,收回了目光。也将这波神念,彻底屏绝在外。
而后就立在了原地,默然无语。
方才那灵念,是巩欣然?
冰冷生寒,戾意满含,不类生人——
也的确是死者。
|d!μ*0*0.(\(一
|d!μ*0*0.(\(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