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浩捏着陈南丰的把柄,逼着他去收拾其他人,这招果然奏效。几天时间,陈南丰就处置了上百人,追讨回克扣账款三十七万两。所有人都老实的认罪,请求宽大处理。
王辰浩知道这是陈南丰和他们的妥协结果,针对江南制造局的这次行动王辰浩不打算抓一大堆人进监狱,反正他们亏空的是朝廷的银子不是他王辰浩的。王辰浩的目的是裁汰他们,而不是把他们逼上绝路。因此当他们求情宽恕时,王辰浩点头同意了。
很快,王辰浩借陈南丰的手完成了对江南制造局的整顿,最后的结果是八成尸位素餐的冗余官员和部门主管们被裁汰,共计追缴回来43万两白银,都是一些要求交钱赎罪的官员们拿出来的。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王辰浩把几封举报陈南丰的信交还给了他。
“信的内容我没看,你大可以放心。”
“多谢大人垂怜。”
陈南丰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几封举报信,抬眼看向王辰浩,神色复杂。眼前的年轻人的谋虑之高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王辰浩说道:“陈大人整顿制造局劳苦功高,我会上报给中堂大人的。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出现这类事情。”
陈南丰老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说道:“大人之胸襟实在让下官佩服。只是前段时间中堂大人督促整顿制造局却一无成效,如今——下官无颜再呆下去了,还请大人准许下官告老还乡。”
王辰浩楞了一下,没想到陈南丰主动请辞。
旁边王士珍凑过来小声道:“之前中堂大人呆在上海一个多月,就为了整顿制造局的烂摊子,但结果却一无成效。如今大人您刚来一个礼拜就把事情办成了,陈南丰哪敢再呆下去?”
王辰浩想想也是,这等于间接落了李鸿章的面子,陈南丰也是老奸巨猾了,不趁机开溜才怪。同时被裁汰的官员、主管们明知道这是王辰浩故意下的套,但他们却更恨陈南丰,使得陈南丰两面不是人,不得已陈南丰只好主动辞职,提前告老还乡。
王辰浩于是又象征性的劝说几句,见陈南丰坚持,最后点头同意,准许他请辞告老还乡。
看着陈南丰离去的背影,王士珍不由得说道:“当初花重金买到了这个肥缺,如今又都吐了出来,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何苦呢?”
王辰浩笑道:“谁又能预测那么远呢?大染缸里很难独善其身,除非——”
后半句话到嘴边,王辰浩突然止住,他不想过早的表露心声。
不料王士珍却随口道:“除非换一口大缸,注入清水。”
王辰浩看着王士珍,见他一脸微笑。王辰浩知道这个王士珍应该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笑道:“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王士珍饶有深意的说道:“以前卑职以为不容易,甚至是不可能的。不过,卑职自从跟着大人做事以来,突然发现任何困难在大人面前似乎都变得很容易了。”
王辰浩只是笑而不答,这种带着暗语的谈话还是越神秘越好。
“士珍觉得制造局应该怎么经营才好?”
见王辰浩转移话题,王士珍也不好深问下去,只好回答道:“大人已经有了北洋兵器,年内即可供应北洋陆军之所需。而江南制造局内的陆军装备生产线过于陈旧过时,不如承包给民间商人。这样一来可以物尽其用,二来大人是打着从民间集资的旗号来经营的,总得做些掩饰,若是让朝廷权贵们知道美洲银行竟是大人自己的,恐怕会给大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王辰浩点点头,赞同王士珍的话。既然是打着从民间集资的旗号,总得做做样子才是。若真的暴露了自己和美洲银行的关系,恐怕朝廷的那些吸血鬼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既如此,就把制造局分作两个部分。陆军装备生产制造部分全部承包出去,我们只保留海军装备制造部分。”
王辰浩定下基调,王士珍立即着手办理。江南制造局造船部门独立出来,更名上海船舶重工。
由于陈南丰辞职,上海船政重工需要一个在造船方面技术过硬的领军人物出来主持。放眼清帝国的造船领域,自徐寿去世后,能够挑起船舶建造大梁的只有福建船政局的总监魏翰了。
于是王辰浩将目标放在了魏翰身上。此时,魏翰虽然是福建船政总监,但已经五年多没有建树了。当然,这不是否定他的才学和能力,自是福建船政经费日趋枯竭,朝廷不给订单,而自身造船成本居高不下使得民间造船订单也逐年递减,使得船政局无船可造,自然没有政绩和建树了。
王辰浩趁机写信给魏翰,请他来上海船舶重工主持工作。魏翰早就听说了王辰浩的大名,得知他改组江南制造局成立上海船舶重工后,魏翰就知道他苦等的机会来了,于是立即动身去上海。
只是当魏翰抵达上海时,王辰浩突然接到李鸿章的急电要他回去,二人未能见面。不过王辰浩将王士珍留下了,直接任命魏翰为上海船舶重工经理,并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