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得非常迅速。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恰在此时,沿岸有个部族又发起了瘟疫,疫情十分严重,据四个发病人中,就有一个死亡,剩下三个也会被毁容。便有传言,是因为宋人炸礁设坝,截断河水,骚扰了红水河的河伯,河伯发怒了。若不马上停工,将有更多人遭到惩罚。
加之在人们的认知中,冬季本是大理瘴疠最轻的时候,现在却爆发了瘟疫,让土著们彻底坐不住了,他们虽然爱财,但更要小命,虽然敬畏大宋,但更敬畏神灵。好在陈恪与各族头人私交甚笃,他们不好意思马上撕破脸,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采取过激行动,而是一面召回了在工地扛活的族人,一面找到陈忝言相求。
陈恪自然不相信什么河伯河叔的,可沿岸各部族的支持,关系到航道的保障、乃至大宋在大理立足的问题,他丝毫不敢大意。而且谣言也已经传到了民夫中间,民夫们一样人心惶惶,要是闹将起来,怕是不仅会前功尽弃,还可能出大事
尽管工期紧迫,他还是下令暂时停工,并要立即赶过去查看疫情。这遭到了柳月娥的强烈反对,她听那瘟疫的传染性很强,坚决不同意陈恪以身犯险。
尽管陈恪表面上强作镇定,实际上压力大极了。他本以为,自己像往常一样调侃几句,就能让柳月娥乖乖听话,谁知这小娘皮咬定青山不放松,什么也不让他去。
“你给我让开”陈恪沉声道。
柳月娥挡着门口,坚决摇头道:“不让”
“工程停工,十万人等在那儿,”陈恪怒道:“你却还在这儿拖我后腿”
“我就要拖。”柳月娥柳眉紧蹙,倔强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能让你去找死”
“死不了,我命大着呢。”
“你以为自己真是星宿下凡?”柳月娥本就不是个温婉的女子,此刻一急,话里更是夹枪带棒:“沾上瘟疫一样活不成”
“我懂医。”
“医生也都是得病死了……”
“你……”陈恪没想到,自己连打嘴仗都输给柳月娥,气急败坏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
“反了天了”陈恪怒道:“你是我什么人,还管起我来了?”他的意思是,你是我妈么?还不让我出门。
“我……”柳月娥却想岔了,登时一窒。是啊,我是你什么人,管你去死?
趁着她这一愣,陈恪闪身出门,骑上马便疾驰而去,卫士们赶紧跟上。
出去不到二十里,便见柳月娥骑着她的汗血宝马追了上来。
“你跟着干什么?”陈恪勒住马缰道。
“你管不着”柳月娥眼圈通红,似乎刚哭过,半晌才挤出一句。
“我怎么管不着?”陈恪心中苦笑,怎么又倒过来了?
“我是你兵,还是你手下的官?”柳月娥冷冷反击道:“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我么?”
“好了别闹了,”陈恪无奈苦笑道:“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别跟着去了,成不?”顿一下,声音柔和道:“会出人命的。”
“你也知道会出人命,”柳月娥本来一脸的倔强,听了他的话,眼泪竟止不住的淌下来:“为什么还要去?”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陈恪叹口气道。
“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
“要死一起死”柳月娥咬着下唇,一双好看的凤目盯着他,却又神情一黯道:“省得我没法跟小妹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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